“不要,絕不能讓他知道?!鼻圜煜攵紱]想,堅定地一口拒絕。
若讓姜紹鈞知道了,以這個時代的男子——特別是皇室對子嗣的看中,她要么被他重新接進定王府,要么在她生下孩子后把孩子要回去。
她的眼神溫柔地落在小腹上,既然決定要了“她”,那么“她”就是與她血脈相連的孩子,是她的孩子,誰也別想打“她”的主意。
青黛飲盡了一杯水,扶著桃香的手緩緩起身,輕笑道:“走,去告訴祖父和祖母?!?
謹言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進前院,立在書房門前通報了一聲,聽見內(nèi)里聲音傳來,才走了進去。
屋內(nèi)的男子坐姿端正,垂眸看著桌案前的幾卷公文。
謹言行至桌前,輕聲回稟:“大人,順天府蓋章的和離書已經(jīng)送至俞府了。”
男子肅重威嚴的面龐上浮現(xiàn)一絲淺淡的笑意,俊美的面容愈發(fā)引人側(cè)目,淡淡應了一聲,“嗯。”
謹言卻從這簡短的鼻音中聽出了點不為人知的欣喜雀躍,頓了頓才接著道:“大人,還有一事,二皇子又來求見了,如今正在府門外候著。”
楊巍的神色再度恢復了鐵面無私,吐出一句無情的話:“不見?!?
這兩個字通過謹言的美化變成些客套禮貌的婉拒傳到府門外的二皇子耳中后,二皇子俊秀的臉控制不住地抽了一下,風度翩翩地讓道歉的謹言免禮,上了馬車后,臉色才徹底沉了下來。
“裝什么清高孤臣,不過是父皇為了平衡朝堂豎起來的靶子罷了!”二皇子面色陰沉沉的,不見了在人前的謙謙君子模樣。
馬車內(nèi)還坐了個身著儒衫的男子,看起來像是他的謀士,聽得此言搖頭勸道:“他既不接殿下的拉攏,便罷了?!?
二皇子也壓下脾氣,轉(zhuǎn)而提起了另一件事,眉梢微挑,頗有些意味深長地道:“沒成想孤的皇叔竟然真和俞氏和離了?!?
謀士也露出些許笑意,搖了搖手中羽扇,頗有些成竹在胸地說道:“殿下,這證明陳姑娘成功取得了定王的信任。今后有陳姑娘傳訊,不論定王有何異動,殿下都可第一時刻獲知。且定王也不會再與俞家、馮家綁在一起了。殿下這招,堪稱絕妙?!?
二皇子被捧得舒心,吃了楊巍閉門羹的火氣一掃而空,自得一笑,神色似嘲非嘲,“孤那好皇叔可是個癡情種,陳初婉可是孤在六年前就開始費心培養(yǎng)的人,若是她都拿不下,那可沒人能摘下皇叔那朵高嶺之花。”
二皇子為自己的提前謀算自傲,謀士卻提起了其中怪異的一點:“古往今來,從未見過親王與親王妃可以和離的,這事在朝臣宗室間竟也沒激起多大的反抗,就連那最重禮法和祖宗規(guī)矩的楊大人都未曾奏上只言片語?!?
二皇子關(guān)注的重點卻從沒放在這里,無所謂地回道:“約莫是近來朝堂上其他要事國事太多,無人有心思理會罷?!?
謀士想起越演越烈的朝堂黨爭,便也信以為真,將此事放下了。
他們根本未曾想到是他們想要拉攏的幾個朝中重臣明里暗里推動支持的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