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初婉不甘心只得了他這句和上回一模一樣的話,追了他幾步,提高了音量,“紹哥哥你知道的,我眼中揉不下沙子,也不會妥協(xié)?!?
姜紹鈞回過頭,清俊的容顏隱在了月色的陰影中,她只覺得周身忽然一寒,還未來得及細思琢磨,他已經(jīng)再度開了口。
“你放心,會讓你得償所愿的。”
南菱院的正房里透出暖黃色的燭火,如旅人歸鄉(xiāng)時期盼的溫暖。
姜紹鈞平直的唇角泛起一個微小的上揚,冷凝的面色如遇到了暖陽的堅冰,有了一絲融化的跡象。
他邁步走進去,仆婦們見到他紛紛行禮,小丫鬟快步進了內室稟報。沒過多久,內室的棉簾便被一雙纖纖素手揭了起來,一張比春花曉月更絕色的芙蓉面探了出來,少女朝他柔柔一笑。
姜紹鈞跟在她身后進了內室,立在原地任由她替他脫下外衫,換上家常的衣袍。
她柔軟的小手時不時觸到他的身體,帶來一股由心而生的戰(zhàn)栗。
在確定陳初婉并不是初蕾后,他自心底由衷地松了口氣。他這才恍然發(fā)覺,原來,他早已將她放在心上了。
“……妾身今日回了趟俞府,得了妾身家人的消息,妾身心中寬慰多了。”
她一邊替他斟茶,一邊淺笑著和他說著她今日的去向。
他回過神,伸出手覆在她白皙柔滑的手背上,安撫般低聲道:“你且放寬心,岳父會無事的?!?
他掌心的繭落在她嬌嫩的皮膚上如同被粗糲的石子摩擦,更讓青黛詫異的是他的話語和動作——他從沒喚過俞大老爺岳父,也從不曾對她有這樣親昵的小動作。
“好?!狈凑还茉鯓?,裝賢妻就是了,青黛乖巧地應道。
手心中的玉手軟若無骨,姜紹鈞忍不住捏著她的手指搓揉了片刻,才問道:“今日鎮(zhèn)北公來拜訪了?”
青黛心中一跳,她之前特意把衛(wèi)淵帶去花廳,就是看中了花廳的建筑通透,沒有地方能藏暗衛(wèi)之類的,姜紹鈞應該沒聽到他們的談話吧?
“是,王爺不在府中,妾身便替王爺招待了國公爺?!鼻圜觳粍勇暽?,溫聲細語,神色間不露絲毫端倪。
暗衛(wèi)和花廳隔得遠,確實沒聽到他們說了什么,此時的姜紹鈞還無從得知自己故友的心思。
“子擎同我是自幼的交情,你若有閑暇,可去鎮(zhèn)北公府拜訪,同他夫人……”姜紹鈞見她成天悶在府中不去交際,也想讓她多幾個說得上話的內宅婦人,只是話到一半忽然憶起衛(wèi)淵如今和離,鎮(zhèn)北公府只有一個他的老母親,哪有什么與她年歲相仿的夫人。
青黛自動略過他后面那句話,還讓她去鎮(zhèn)北公府,那不是羊入虎口,她笑得溫婉賢惠,“妾身曉得?!?
姜紹鈞略微頷首,沉默了一會,換了個話題,“過幾日母后會去太安觀上香,你且同她一塊去罷?!?
青黛愣了愣,接著應下,“好,妾身會好好侍奉母后的。”
少女一雙圓圓的杏核眼認真明亮,柔順的青絲松松束在腦后,自有一種柔軟慵懶之感。姜紹鈞知道她誤會了他的意思,他本是想讓她出門散散心的,并沒有讓她去伺候婆母的意思。
他捏著她的手心將她輕輕一拉,手指撫過她帶著驚訝之色的粉頰,抬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