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親打的?!?
“打的?怎么打?什么東西打的?為什么啊?”
江晚靈揪心的很,她實在是不能理解一個父親對待一個兒子,用上這樣的刑罰。
老夫人回頭透過鏡緣盯住她,江晚靈此時迫切想知道真相的心情大于發(fā)憷的心情,迎著關滄海的目光看回去。
“哎,罷了,對你說也沒什么。阿月自幼跟父親關系不好,關家旁支關系錯綜復雜,我操持著一大家子也是時常對他顧全不上,他外公自痛失愛女后,身體就不太好,阿月自小一個人,性子冷淡,什么事情都喜歡悶在心里。在他少時,家里一個傭人的女兒許是自小仰慕,生了非分之心,散播出去,說被阿月破了身,他父親審問時阿月矢口否認了一句,爾后就再不開口,受了一頓鞭笞,被打了個半死。自那以后,只要遇上分歧,結果必定是受刑,直到他父親死前,父子倆都沒原諒彼此……”
老夫人說到此就有些凝噎,江晚靈忙拿起桌上的紙巾遞上。
“關山月不會的,他不屑于強迫別人做那種事?!?
“你這丫頭都明白,我那兒子卻是糊涂。丫頭啊,這么多年,你是第一個阿月帶在身邊的女孩子?!?
江晚靈有點訝異,她不是察覺不到老狐貍對性事的生澀,但是第一個啊……
“阿月曾說……有很多人……送女孩子去他的床上……”
磕磕絆絆的紅著臉求證,她害羞的很,但又想知道。
老夫人笑笑,“像阿月這樣的身份,自然有的是人想巴結,包括關家旁支,擠破了頭的送女孩兒進來。不過據我所知,無一不被他原封不動的送出來,或者自己一臉驚嚇的跑出來,至于發(fā)生了什么,你得去問阿月了?!?
關滄海揶揄的看著紅著臉的小丫頭,繼續(xù)開口。
“外人皆以為阿月是借了我的勢,其實關家能到今天這步,全靠阿月一個人頂著。他父親生前想讓他從軍或從政,他偏要劍走偏鋒,阿月比他父親更通透,更懂的人世事故,也更辛苦……”
老夫人話沒說的很完全,關山月自小學習訓練皆刻苦,又廣學醫(yī)理藥理,多年以來就是大長老在暗處的一把槍,有太多事情,還沒到江晚靈可以知道的時候。
江晚靈知道關山月冷淡又傲嬌的性子是因為哪般了,他曾說過,沒有依戀,就沒有懼怕……
因為他自小就誰也依戀不上……
漢服節(jié)見面時他連自己的年歲都要細想想才說的出,怕是也沒過過生日吧……自己的生日就是母親的忌日,他怕是比誰都要難受……
江晚靈想著眼淚就止不住的往外流,反復順氣都憋不回去。
敲門聲響起,她忙抽了幾張紙巾拭去眼淚。
“老夫人,客人們來了。”
關滄海點點頭,看看江晚靈。
“丫頭,隨我下去吧。”
女孩兒點著頭,又攙上老夫人慢慢下樓。
客人們已經坐滿了廳,有略熟的面孔,大多都不認識。
上次來時見得都是女眷,這次倒不然。
江晚靈把老太太扶到主座上,就順從的站到了一邊。
大家都不動聲色的觀察她,上次見過的自是認出她來了,直覺驚訝又不屑。
老太太開口客氣一句,大家先是祝賀恭維一番,又送上禮品,帶著攀比和相互的貶低,江晚靈聽著腦子都不夠用了。
手機響了她沒接,直接調靜音。
抽著喝茶的空檔,她附耳到老夫人耳邊,想去個衛(wèi)生間。
穿過后廳,不遠的小休息間傳來嬉鬧聲。
“看她穿那個樣子,還真以為自己是大清公主了。”
“公主與公主之間的區(qū)別也大了去了,小門小戶出身的,帶了金釵也不像格格。”
“就是,穿那么招搖,顯擺給誰看呢?!?
江晚靈輕呼口氣,這一聽說的就是自己。這些女孩子到底是什么家庭長大的,說是朱門繡戶吧,教養(yǎng)也沒見多好。自己家雖然沒多顯貴,但是自小父母便教她,不能瞧不起別人,更不能笑話旁人。
懶得惹事,況且人家也沒指到她鼻子上,徑自往衛(wèi)生間去,她掏出手機給蘇御回電話。
“喂,蘇御……剛有點事……”
“還不回來?”
“嗯……快了吧,再玩幾天就回去?!?
“想你了,再不回來,我就去找你?!?
江晚靈現(xiàn)在對蘇御的感覺矛盾的很,她好像陷進了一張網中,屬于關山月編織的網。
“……知道了……盡快回去。你最近忙嗎?”
“還好吧?!?
江晚靈胡亂的找著話題,蘇御不是察覺不出她的心不在焉,聊了幾句有的沒的,就掛了電話。
看著通話記錄最上面的“晚晚”兩字,男人臉陰沉的可怕。
上元這樣的日子,連句祝福都忘了說,她究竟是怎么了……
江晚靈拿著手機也是滿腹心事,跟關山月在一起過于放松自在,她什么都沒想??墒亲约喝窍碌哪切┣閭?,蘇御,容臨,沉念慈……一樁樁,一件件,一想起就無一不剌刺著她的心……
低頭出門,往前廳去,身后一個身影隱沒在轉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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