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閃爍,明明暗暗的,房間里一片昏黃之色,就像獨自坐在桌子旁的那個男人的心情一樣,晦澀不明,低落陰沉。
男人的手端起桌上的酒杯不停的往自己的嘴里面灌酒,一杯接著一杯,一壺接著一壺,像是沒有窮盡一樣。
空酒壺被他粗暴的動作帶倒了一大片,男人也不介意,更沒什么心情把他們扶起來,亦或是允許下人們進(jìn)來把東西擺放整齊。
這種亂七八糟的擺放不僅讓他更舔煩躁,也讓他隱隱有所快意。
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秦烈的眼淚混著酒液被他一口悶進(jìn)肚子里面,仿佛他喝的越多,酒的辛辣就能壓下他心中的苦澀,壓下他不曾表現(xiàn)于人前的難受。
今日他上完值回府,秦國公府好生將養(yǎng)的婦科好手李大夫等在書房門口。
秦烈他一看見李大夫就覺得隱隱有些不安,他是專門被養(yǎng)在府中為喬余調(diào)養(yǎng)身子的,他來找他,是向他稟報喬余的身體狀況的,興許是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他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
秦烈的額頭青筋直跳,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朝堂上波云詭秘,王太師一派最近幾天不知吃錯了什么藥,在朝上步步緊逼,一下就拉下他們這邊三位官員,被貶謫荒遠(yuǎn)之地。
再加上親弟弟的去世,焦頭爛額的事情一樁接著一樁。
饒是他這樣鐵骨錚錚的漢子都有些心神俱疲,太陽穴跳跳的發(fā)疼。
李大夫又在這個時候來找他,看他不斷踱步,就知道他的心中必然惶恐,不知道又會是怎樣不好的消息在等著他。其實他心中已經(jīng)隱隱有了預(yù)感李大夫接下來會告訴他的話,只是沒有親耳聽見,就總是難免會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
年逾五十的大夫摸著自己下巴上的一截胡須,眉頭緊皺,仿佛他遇見了什么難題。
看見秦烈走過來,李大夫雙手作揖,低頭行禮,跟在他后面一起進(jìn)了書房。
“國公爺,小民不才。夫人的這一胎,還是像之前一樣沒法子保住。而且……”
秦烈腦子如雷聲轟鳴,是了,他企、鵝、號②7④⑦3①①0③7的孩子最終還是保不住。
他早有預(yù)料,勉強還能接受,抬起手揉揉眉心,見李大夫還站在這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神色間竟還有些難以察覺的同情和憐憫。
秦烈聲音冷硬,說:“但說無妨。”
大夫的聲音帶著猶豫,像是硬著頭皮在回話:“而且……以夫人的身子,以后恐再難有孕了?!?
后面的話語說的極為連貫,說完,李大夫閉著眼睛埋頭看地,不敢窺測國公爺此時的神色。
秦烈疲憊的點了點頭,擺手準(zhǔn)備讓他出去,等他往外退的時候,又突然叫住他:“慢著,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
秦烈氣勢強大,面色肅然,有著上位者極強的侵略性和攻擊性,李大夫身上瞬間冷汗直冒,心都提了起來。
他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強作淡定說:“目前為止只有您知道?!?
秦烈銳利的目光掃視了他一眼,像要看透他一樣,說:“本公不想再讓其他人知道了,你懂嗎?”
大夫惶不可急地點頭,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