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燈滅了,羞人的吻聲若隱若有。
時間走著,她包里手機突然響起鈴聲,樓道燈瞬亮,照出腳下大理石的磚地。
來電顯示:陸泊,陸總。
冬旭將手機關屏,深深閉眼。別再像過去一樣。
她想既然規(guī)定了這是單選題,就不要貪心,也不要因選不出來不填而遺憾。這次要把答案填上,這次總該對了吧。她腦中瞬閃過高中時陸泊曾蹲下給她系鞋帶,她微微感到心驚肉跳,手心手背無論割哪一塊兒都是血淋淋的肉。
等她睜開眼,臉上一下微變了神色。
程錦從她臉上發(fā)現(xiàn)她的目光落在他身后,他轉身去看。
不遠處,陸泊正倚在墻邊,他嘴里的煙已吸到一半,說明他躲這兒已有一些時候。
程
錦看到他手里拿著一把新鮮玫瑰。
陸泊也看了看手中的花,晃了晃,然后隨意地放在腿側。
“別人送的?!?
程錦什么都沒說,冬旭低下眼,三人聽到寧靜本身的聲音。
“我上來,就是,就是...”陸泊停了一下,“恭喜啊?!?
他沒有笑意,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
陸泊將手機放入兜,強忍著心臟被撕咬啃嚙的劇痛,腮幫子繃得死緊,繃到臉色微微漲紅。三人又開始沉默,他更沉默,有時沉默是因為說話要適時,有時只是因為無話可說,無話可說也有兩種意思,一是默認,二是抗議。
陸泊看到她動了一步,他才開口。
“我還有事,先走了。”
晚上冬旭吃了兩顆褪黑素軟糖,與程錦道完晚安。
闔眼時,她又想起陸泊安靜的眼睛。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她手放在心口,那兒揪揪地酸。
割肉這過程是必須經(jīng)歷的,難受也必有。盡管她那么清楚這道理,然還是難受了。
她從床上爬起來,在客廳里跑上跑下,讓疲累把腦子弄得亂七八糟,累到什么都不想想,累到只想睡覺,也就沒有力氣再想其他了。
不過五分鐘,又是手機鈴響。
冬旭沒立即接起,她等鈴聲自然消,消了,他就會懂她意思。然而鈴聲一遍又一遍的響,執(zhí)拗到瘋了一樣,冬旭嘆著氣拿近手機,終于接起。
第一時間聽到的只是呼吸聲——粗重的。對面久久沒有說話,仿佛剛剛的瘋狂只是錯覺。
冬旭心在揪緊,她也在煎熬,她見不得他們其中一個難受,喜歡或許就是心疼,他們中誰要是不開心了她都會心疼。但真的沒辦法,程錦先來。
陸泊:“真的嗎?”
慢慢她才反應他聲音帶著微微的醉意,但他情緒穩(wěn)定得很好,聲線平靜。
冬旭:“嗯?!?
他怔了一會兒,又是一陣呼吸聲。
陸泊:“冬旭,我陪你的時間最多。”
冬旭:“嗯?!?
陸泊:“第一次去爬雪山看日出,你跟我發(fā)誓,說以后還要跟我一起爬更多的山?!?
冬旭:“......”
陸泊:“還有,那個破瓶子,我一直留著,每次都說要扔,但每次都扔不下去?!?
到她怔了。
冬旭重重地閉上眼:“...嗯。”
“冬旭...”
他終于忍不住一聲哽咽,但他很快便憋回去,聲音繼續(xù)維持淡定與冷漠,好像自己刀槍不入,任她戳、任她刺都不會流半點血。
他吸完一口煙:“真的要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