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憑初次印象,實(shí)話講,他們在一起,這感覺會讓她覺得女方一定很有錢,她不自覺會疑惑他們?yōu)槭裁茨堋?
她不理解她這種似不勞而獲的愛情。
在她看來,條件對等之于談戀愛的重要就像演技之于演戲的重要。
“你長得沒她好看?!标懖凑f。
“認(rèn)真的?”她一愣。
陸泊:“審美差異。她是我見過最好看的?!?
是差異?還是動了真情的人眼里有西施?宋雪癟癟嘴,不想多說什么,揮揮手離開。
陸泊終于燃煙。
白色薄霧朦朧著他黑漆漆的瞳孔,他站在原地,久久地沉默。
冬旭看見他們了——畫面像戀愛電影海報,在跟陳盈娟告別后。
手機(jī)消息里,程錦說幾分鐘到,前方有車撞了,讓她稍等。
冬旭回:好。
她怎么了。
她漫無目的地逛,她也不知道自己逛些什么。一排全是吃飯的店,街上飄綠色的落葉,馬路晃眼的車燈,偶爾三三兩兩擦肩而過的自行車。
轉(zhuǎn)身,她又走回餐館,走到街邊。
夏風(fēng)熱烘烘,吹亂頭發(fā),她心里說不清楚。
難的不應(yīng)該只是選擇嗎?選擇了,之后的一切就應(yīng)該迎刃而解了啊。為什么她的身體變沉默了?那個默默與她對峙的人是誰?是自己嗎?
明明她在做自己認(rèn)為、大家認(rèn)為這才是對的事,為什么卻比做錯事還要不舒服。
身在作則,心卻不甘。
這種感覺。
“在等他?”
她的身后突然有人低問。
嗓音,男。這是低沉得近乎冷淡的聲音,在滋滋響著的夜聲里格外清楚,盤旋在她耳后上空。
冬旭沒回頭。
她低低地,“嗯?!?
不想多說,也不想殘酷,只能“嗯”一聲,牽牽嘴角,所有說不出口的話都在里面了,寧少些話,但會好些。
安靜了,冬旭耳朵有些嗡嗡響。她以為他走了。
直到一分鐘后,身后的人開口。
“我錯了?!?
她不自覺地轉(zhuǎn)身,周身靜得深沉。她看向他,她不懂。
陸泊下巴低著,像認(rèn)真道歉那樣。
“不該嘴硬?!彼f,“你來這兒,第一次見那天。”
他的話讓她耳鳴目眩。他又來低頭和好了,可這次不再一樣,以后也不能再這樣。她無從原諒他。
冬旭深深地呼吸,心里有一千貓?jiān)趽稀?
“...別這樣說?!?
這時手機(jī)鈴響了,熱風(fēng)刮過她出汗的手心,她松了一口氣。
陸泊看著她的手機(jī)。
“他到了?”
她猶豫點(diǎn)頭,正要接起。但他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力量并不大,卻足以讓她動不得。此時,她才注意到他們的距離太近了,熱烘烘的氣息穿過,她的身體內(nèi)部開始發(fā)熱。
“冬旭...”
他的嘴唇在貼近她的嘴唇。
路燈從頭頂傾瀉,他的臉浸于暗影,眼神熾熱而克制,克制到了一種極度的平靜。但眼眶里呢,她看著,感覺里面卻像濕濕的,像下雨天被濕潤的霧包住的玻璃。
他問:“你真的舍得嗎?”
一時間,天地變成一個巨大的微波爐,看不見的微波能量將她加熱,熱化神經(jīng),熱到她失去了語言能力。
見沒人接,于是鈴聲停了。
在她準(zhǔn)備低臉躲開時,陸泊捧起了她的臉。
面對她,他總有匪夷所思的熱情。
再恨她,只要她一出現(xiàn),恨就不存在了。熱情就這樣麻痹他,他覺得現(xiàn)在自己就像一個被雷劈壞的人,他已經(jīng)爛了,但身體里的電還在源源不斷。
他冷盯著她,張開嘴,聲音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失去平靜,起先還是不甘的怨。
“為什么你能這么狠?”
“為什么不是我?”
“憑什么是他不是我?是我先認(rèn)識你,是我對你還不夠好?是嗎?”
靜了半分鐘,他的額頭抵上她的肩,他也不知道怎么下一句話就變成了委屈的求。
“冬旭...別這樣對我...”
“跟我多說點(diǎn)話好不好?”
“我哪里比不上他,我拼命做到好不好?我戴眼鏡,我能溫柔...”
“求求你了,你說句話...”
當(dāng)手機(jī)鈴聲第二次響起,他的吻強(qi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