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看葉寶如哭的一塌糊涂,葉國禮越發(fā)心煩意亂,有些疲憊的按了按太陽穴:
“你二哥沒事……你這兩天也別去學(xué)校了,說不好那些記者找不到你二哥,會堵你……你前幾日不是說想要申請國外的學(xué)校嗎,不然你先過去看看……”
倒不是真想送葉寶如出國,可眼下家里這么亂,葉澤染上毒癮的事,除了已經(jīng)知道這事的自己和青青,便是長子那里,葉國禮也決定能瞞就瞞著的。
畢竟,家里其他人知道了除了擔(dān)心,也是于事無補,要是再有風(fēng)聲走漏出去……
那些記者可都是無孔不入,葉國禮心里,葉寶如還是太過天真了些,說不好就會著了道,倒不如出外避避風(fēng)頭更好。
不想這話聽在葉寶如耳朵里,打擊卻是更大——
葉寶如前些時日是說了要去國外,可當(dāng)時說的原話是“要是青青不喜歡我,我就去國外讀書吧”……
當(dāng)時葉國禮還安慰她,說“不可能的,青青怎么會不喜歡你呢?”
還向她保證“都是葉家的女兒,再沒有為了一個高興就把另一個送出國的”……
聽當(dāng)時葉國禮的語氣,明顯對葉青很是反感的。
結(jié)果這么快就變卦了……
房間里葉澤已經(jīng)開始渾身哆嗦,甚至口角處都開始有口水流出來——
驟然從高處跌落,整個人生都看不到一點兒希望,如果說一開始只是借煙酒來排解,到后來卻是漸漸離不開了。
可太過驕傲,又不愿旁人可憐,即便這些“旁人”是家人。葉澤并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出來,更別說今天是要去拜祭母親。
葉澤想要拿出最好的精神狀態(tài),從兩天前開始,到現(xiàn)在,就一直忍著沒喝一口酒,沒抽一根煙,這會兒可不就受不了了?
葉國禮進來時,瞧見的就是這樣一幕,更是隨之想起,若非葉青及時發(fā)現(xiàn)不對,葉澤現(xiàn)在的可怕模樣可不就要完全落入那些記者眼里?
別說有經(jīng)驗的刑偵人員,就是自己這樣的普通人也能瞧出,分明是那些癮君子的癥狀……
毀容在前,吸毒在后,真是讓那些記者報導(dǎo)出來,葉澤的人生可不就要由此徹底毀掉了?!
那樣可怕的后果,葉澤如何想不到?
一時竟有些萬念俱灰——
毀了容成了殘廢也就罷了,現(xiàn)在還成了自己最痛恨的癮君子,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站在床前的葉國禮眼睛已是通紅——
妻子故去的早,葉澤又是男孩子,一家人的重心都放在更加年幼的寶如身上,難免對次子多有忽略。
好在葉澤懂事的很,不但沒有怨言,還自覺擔(dān)負起了照顧妹妹的責(zé)任。
等長大后,又不依靠葉家,打拼出了自己的事業(yè),即便葉國禮沒有說過什么,其實心底還是很為二兒子驕傲的。
每每瞧見街頭海報或者廣告牌上,葉澤或坐或立,清貴儒雅的面容,葉國禮何嘗不是自豪不已。又怎么能接受,葉澤有一天會變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罷了,什么葉家的臉面,如何也比不上兒子的性命。
剛才還想著怕葉澤的丑聞傳出去會影響葉家聲譽,不然就讓葉青試試,這會兒卻是什么也顧不得了,竟是一俯身就去抱葉澤,咬牙道:
“我送你去醫(yī)院……”
“毒癮這東西,不是在家忍就能忍過去的……”
葉澤眼睛通紅,用力太大之下,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卻是用力拽住床頭,喘息著道:
“爸,不能去醫(yī)院……我不去,絕不去,您,不要逼我……”
即便昏昏沉沉的,可葉國禮想到的,葉澤何嘗想不到,可他這會兒渾身無力,就是想自殺也找不到東西,當(dāng)下拼命掙扎著,竟是無論如何也不肯離開房間。
葉青一回頭,正好瞧見這一幕,皺了下眉頭:
“先不用上醫(yī)院,我已經(jīng)讓人送艾灸的東西來了……”
葉國禮一滯,瞧著葉青的眼神卻滿是懷疑:
“你,能行?”
即便之前已經(jīng)見識了葉青診脈的神奇,葉國禮這會兒卻依舊無法相信葉青的話,畢竟,對于毒癮,正常人都知道,危害有多大。
真是那么好控制,也不會有那么多癮君子做出令得家破人亡的事了。
“二哥眼下的情形和他們不一樣,”葉青解釋了一句。
范雨欣做這樣的事時,明顯也是極為小心的,并不敢放太大劑量,再加上范雨欣的身份,也并不敢就去接觸海、洛、因之類的毒品,純度不太高之下,葉澤身體里累積的毒素并不多,不過是乍然停下,身體受不了罷了。
雖然有些棘手,可暫時控制一天,撐到明天自己要的中藥送到后,葉青還是有把握的。
葉國禮還有些猶豫,葉澤卻已經(jīng)搶先掙扎著道:
“爸……別送我,去醫(yī)院……我相信青青,求您,別送我去醫(yī)院……”
從小到大,葉澤何嘗這樣苦苦哀求過,再配上依舊丑陋不堪的面容,葉國禮已是凄愴不已,真是心都要碎了。
“您先去外面看一下,艾絨送過來沒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