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找到奉先閣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查的怎么樣了?”男人清冷的嗓子自屏風(fēng)內(nèi)傳來,一時聽不出情緒。
董棟答道︰“回王爺,藥是摻在了線香里,分量很大,只要點燃了那線香不即刻離開,任是換了意志力再好的人,也不可能撐得住?!?/p>
“嘶……”屏風(fēng)內(nèi)的人傳來一時幾不可聞的吸氣聲。
董棟聞言忙問道︰“王爺受了傷,還是讓大夫來看看吧!”
“你先去辦你該辦的事情。”李湛冷聲道。
“屬下已經(jīng)安排了人去找今日在奉先閣值守的內(nèi)侍,待找到之后嚴(yán)刑拷打,定會讓他說出幕后指使之人!”董棟開口道。
屏風(fēng)后的李湛聞言目光微微一滯,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縱橫交錯的抓痕,拿過傷藥在血肉模糊的傷口上輕輕一撒,尖銳得疼痛驟然襲來,這讓他不由聯(lián)想到了某些好不容易才拋諸腦后的畫面。
那少年的面目自始至終都藏在黑暗中,可對方的心跳和喘/息,甚至身體上的溫度,卻像是烙在了他記憶深處似的,冷不丁就會冒出來。
“此事不要聲張,找到了人先帶過來見本王?!崩钫坷渎暤?。
他倒是想要看看,是什么樣的人有膽子算計到他的頭上!
另一邊,王府的侍衛(wèi)很快查到了高粱的頭上。
然而他們找上門的時候卻沒有發(fā)覺,圖大有正躲在暗處看著這一切。
待高粱被人悄無聲息的帶走,圖大有才快步回了小院。
紀(jì)輕舟大概是太過虛弱,伏在榻上已經(jīng)睡著了。
圖大有見少年面色十分疲憊,本不忍心叫醒他,卻生怕耽誤了要緊事,為少年招來殺身之禍,只得硬著心腸將少年叫醒了。
“大有哥?”少年睜開眼楮,目光中出現(xiàn)了一絲茫然。
圖大有低聲道︰“你交代的事情,我都辦好了?!?/p>
“有勞了?!奔o(jì)輕舟道。
“不過……”圖大有道︰“我出來不久,便看到高粱被人帶走了……你……”
圖大有似乎有些猶豫,末了還是開口道︰“那個人是……王爺嗎?”
紀(jì)輕舟聞言一怔,隨即反應(yīng)了過來,帶走高粱的肯定是王府的人,圖大有既然看到了,又怎會猜不到?
“豈有此理!”圖大有一見少年表情,便知道自己猜對了,忍不住開口道︰“禽/獸!早知道,我還不如一副藥將他毒死算了!”
紀(jì)輕舟伸手去捂圖大有的嘴,不慎扯到了傷口,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圖大有見狀忙扶住他道︰“你身上有傷,別動。”
“大有哥,你定要記住,宮宴上一事且不可再提。”紀(jì)輕舟道︰“否則,無論是背后指使你的人,還是攝政王,都不會饒過你。”
圖大有聞言忙點了點頭,他倒也不是莽撞之人,今日不過是剛被紀(jì)輕舟救了一命,隨后就目睹少年被攝政王這般對待,心中不忿,這才失言。
“那你此番……能安然渡過嗎?”圖大有問道。
“只能賭一把了?!鄙倌暧袣鉄o力的道︰“若王爺能沉住氣,不因這次小小的算計而大發(fā)雷霆,我便有一絲余地。若他被氣得狠了,寧愿掘地三尺也要查個水落石出,只怕我能不能見到明日的太陽都不知道。”
圖大有聞言頓時滿面愁容,卻又別無他法。
這一刻他再次意識到,身為一個小小內(nèi)侍,在這深宮之中,是多么的無能為力。
另一邊,高粱被人蒙住雙眼帶到攝政王府。
李湛聽到董棟來報的時候,正在處理傷口的手不由一抖,疼得他忍不住皺了皺眉。
隨后他披了外袍起身出門,看了一眼院中被縛住雙手扔在地上的小內(nèi)侍。
只這一眼,李湛便冷聲道︰“不是他。”
董棟聞言一怔,不禁有些納悶,暗道他家王爺莫非有火眼金楮,只這一眼便能認(rèn)出這小內(nèi)侍是不是他們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