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喝一杯嗎?”吟唱般的語氣,在黑絲絨般的黝暗中,更加的悅耳。滑過耳際時,隱隱約約帶著搔癢般的感覺。
將眼眸從晦暗的圓月上調(diào)轉(zhuǎn)過去,男人高大結(jié)實的身軀向黑暗里螫伏的猛獸,既優(yōu)雅又殘忍,舔試著染血的前爪滿足的噴氣。
“我以為我們是競爭對手。”哼的笑了聲,帥昭民稍微移動身軀,讓靠上來的騰蛇能在他身側(cè)的地毯上坐下。
他抱著膝蓋的動作有點孩子氣,腳掌輕輕在地毯上打拍子。
坐下的動作很俐落,輕巧的連一點風(fēng)壓都沒有帶起來,酒杯跟酒瓶發(fā)出輕微碰撞的聲響,帥昭民才又瞥過去一眼。
“不,你跟費奇才是對手,我跟穆漢默德先生則是見證人。”一只杯子滑過地毯的長毛,輕微地撞在帥昭民身側(cè),他伸手握起杯子,順便舒展了一下長腿。
“所以這是示好還是無聊?”是威士忌酒杯,已經(jīng)放入冰塊,杯身冰涼的讓手背微微冒起雞皮疙瘩。
他已經(jīng)懶得去摸透騰蛇的想法,這個男人裹著太多層假像,又太懂得說謊,三分真實七分虛假,相處起來真他媽的累人。
而且,這一家子根本不聽人說話,他又何必浪費唇舌?
“只是想喝酒?!彬v蛇咬著煙呵呵低笑,暗紅的火光在幽暗中反到顯得溫暖。“蘇格蘭純麥,帥律師應(yīng)該不討厭烈酒吧!”
“這種問題請在倒酒前問,否則就請閉嘴別問。”手中的杯子緩緩增加重量,借著微弱的光線深色的酒液跟冰塊互相輝映,看起來很美味。
“帥律師感覺起來冷靜不少,習(xí)慣了嗎?”夾著煙的手也握起酒杯,帶笑的調(diào)侃聽不太出來是否帶有惡意,所以帥昭民只是瞪過去一眼。
“普通?!狈凑蛩阋b死到底,不管是哪種形態(tài)的犯罪他都沒興趣,更別說是拔老虎嘴上的毛。
啜了口酒,不參水的威士卡味道濃厚,并不太順口,別有一種辛辣的刺激感。吐了吐舌頭,他不是很喜歡這種味道,比起辛辣他喜歡甜一點的口感。
騰蛇沒他這么優(yōu)雅,一口就喝掉了大半,冰塊在酒杯中旋轉(zhuǎn)碰撞。
“帥律師,我跟你提過家里的兄弟嗎?”為什么話題會從這邊開始?狐疑地看著騰蛇五官分明的側(cè)臉,大胡子有點亂,讓人很想動手拿梳子去整理好。
“沒有?!庇智鹜劝涯樋可先?,比起喝酒帥昭民比較喜歡聞酒香?!安剂心嵯壬?,恕我多疑,你現(xiàn)在又有什么打算?能不能直接說,我很懶的猜了?!?/p>
他喜歡挑戰(zhàn),喜歡動腦、活動,但不代表活力無窮止盡。誰不是血肉之軀、人生父母養(yǎng),玩久了也是會累的,他最近的身心都很疲憊啊!
“娑羅很任性,六個人里她最小,大家都疼她。”
扭了下唇,帥昭民哼了聲。那只是任性嗎?他可愛的妹妹也有點任性,卻不討人厭啊!娑羅那根本是欠揍!
“真美好,怎么不干脆一點,大家直接躺著給她殺,疼到底算了?!碧蛑戳司频谋鶋K,帥昭民對自己只剩嘴巴可以諷刺感到厭煩。
“朱雀從小就討人厭?!彬v蛇輕描淡寫的帶過,卻讓帥昭民抖了下。
連騰蛇都說討厭的人嗎?他記得朱雀現(xiàn)在也在美國,總不會到時候會連那家伙也遇到吧?媽的!他想回臺灣驅(qū)邪!
“我想穆漢默德先生應(yīng)該已經(jīng)把其他人的行蹤都調(diào)查出來了,除了娑羅、朱雀跟饕餮,剩下的兩人并沒有離開意大利?!边@時候騰蛇才將眼眸對上帥昭民微微歪斜眼鏡下,稍微瞇起的眸,咧嘴一笑?!斑@真是件好事。”
“喔……”好個大頭鬼!舌頭因為舔著冰塊有點痛,所以帥昭民才又小啜一口酒?!镑吟严壬??對你來說他是怎么樣的人?聽見他的名字,你似乎很驚訝?!?/p>
“是很驚訝,因為費奇對付不了他,恐怕連看門狗那關(guān)都過不去?!彬v蛇到?jīng)]有否認,坦白的讓帥昭民差點被口水嗆死。
“哈羅,你是騰蛇?布列尼先生吧?很抱歉,我可以捏你一下嗎?”媽??!這家伙是誰?半夜不跟費奇在床上運動也就算了,還跑來找他喝酒交心,干!該不會是作惡夢吧!
“為什么要捏我?”被圈在胡子中而突出的豐唇帶著壞心彎起,是帥昭民很熟悉的笑容。
“我想確定不是夢。放心,我不會亂捏,左手臂借一下就好。”當然,律師的保證是全天下最不可靠的東西。
“喔?”騰蛇又一口把酒喝干,慢條斯理地搖晃著酒杯。“用什么還?”
“就用‘退出游戲’略表心意好了?!睅浾衙裣嘈胚@是騰蛇期望的狀況,更何況他打從一開始就只有口頭上答應(yīng),從沒打算真的附諸行動。
“是嗎?”騰蛇很大方地伸出手臂,帥昭民也毫不客氣地很捏一把。肌肉在手指間轉(zhuǎn)動扭曲的感覺,真他媽的舒爽!
“既然你要費奇,干嘛不拒絕娑羅小姐?又何必拖我跟瑟下水?”幽暗中看不出來她捏的地方有沒有留下痕跡,騰蛇的表情倒沒怎么改變,只有眉毛稍微挑了下。“痛嗎?”
“為了不無聊?!笨s回手臂舉到眼前,騰蛇瞇眼不知道在觀察什么?!斑€頗微疼痛,為什么要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