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毛的兔子,絕對不是什么可愛的畫面。但是,該聽見的重點,憑著他的伶俐聰明,就算是睡夢中都不會錯失。
“無禮的獵犬,你是要本王子自己下海捕魚?”奧瑪爾當然受過完整的野外求生訓練,要下海捕魚基本上不成問題。但,既然有下人在旁,他何必如此勞動自己?
“當然?!?/p>
奧瑪爾無言以對。
“哼!本王子就捕抓給你看!讓你了解,我,與你手中那只兔子完全不一樣!”怒氣沖沖地脫掉外袍,將褲管卷到膝蓋上,略長的發(fā)隨意綁起,奧瑪爾皇太子,用驕傲優(yōu)美的姿勢跳進海中。
夕陽里,維托看著海浪間悠游的靈活身軀,臉上的笑容慢慢被寂寞取代。任性,卻又自立自強的人……是他現(xiàn)在最不想看到的。
※※
經(jīng)過兩小時的奮斗,奧瑪爾爬上岸的時候,太陽只剩下最后一抹余暉,飄蕩在波濤之間。
長長吐出一口氣,慢慢將呼吸回歸正常,衣物纏繞在身體上,沉重又不舒服,但豐富的收獲可以稍微平撫他的不愉悅。塑膠布上七八只肥碩的魚,生命力充沛的亂彈亂跳,批哩啪拉亂響。
哼,他出手怎么可能失?。棵魈斓脑绮椭胁投疾皇菃栴}了。
脫下上衣擰干,看了眼正在升火的維托,奧瑪爾蹙著眉巡視了下濕透的長褲,思考過后決定一起脫下來擰干。阿拉伯長袍的好處,套上去誰也看不到袍子下。
船舷成了最好的曬衣處,借著剛升起的火光以及隱沒前的余暉,奧瑪爾找到了幾顆貝殼,壓在衣服上免得被吹走。身上的海水干了雖然不太舒服,不過能有干燥的長袍保暖,那也不錯。
哼哼,他可是從頭到尾都計劃好了,忍不住對自己的英明得意。
將魚摔暈后,他選了兩只最大的,翹著華麗的羽尾走到維托升起的火堆旁。
“如何?”兔子已經(jīng)被串起來懸吊在火上炙烤,一旁還有幾根處理好的短木棍,奧瑪爾也不客氣伸手拿了就用。
“我來吧?!睂⒋鸬聂~拿過來,維托年輕英俊的臉龐在搖曳的火光下,顯的有些陰郁。
“哼,總算你還懂點禮貌?!笨粗S托揮舞著幾乎看不見的兵刃,熟練的刮魚鱗、去內(nèi)臟,奧瑪爾終于耐不住好奇?!澳愕谋泻芴貏e?!?/p>
維托的動作頓了下,抬頭露出燦爛的笑?!斑@是主人送給我的禮物?!?/p>
“喔?!彼浀媚侵幻x是個落魄玻璃藝術(shù)家?!澳茏尡就踝涌纯磫??”
“不行?!蹦且荒樞θ菘赊洌z毫不留情。
維托將處理好的魚放在火邊烘烤,拿著刀起身走往海邊。遇難后,這還是他第一次接近海水,為了洗刀。
輕嘖聲,雖然不滿,也認為這條長毛獵犬禮儀惡劣到底,奧瑪爾卻沒再繼續(xù)要求。不看也罷,每個人總有不愿意讓人觸碰的寶貝,他也不是非強人所難不可。
“您生氣了?”不一會兒維托回來,臉上帶著水珠,看起來剛洗了臉。
真是只不聰明的狗,用海水洗臉有什么意義?干了多癢?。?/p>
“不要在蓄意惹怒我之后問這種問題,異教徒,你的禮儀應(yīng)該被嚴格訓練?!备甙恋挠帽强缀哌?,奧瑪爾決定填飽肚子之后再教育這只獵狗。
無論他多么失意,這都是阿拉的試煉,正面迎戰(zhàn)才是好穆斯林應(yīng)該做的。
維托看著他微笑,笑得奧瑪爾渾身尷尬,怎么坐都不安心?!翱词裁??本王子難道說了?”
“不,我只是想提醒皇太子您,夜里氣溫會下降,而我們只能露天睡一晚?!?/p>
“哼,本王子不會因為露天而眠就顯得落魄?!庇植皇菦]有營火,一個連兔子都會傻到撞暈的小島,會有什么野獸嗎?眼眸,往笑得燦爛的青年看去。
“氣溫太冷,我擔心皇太子您會不習慣。既然被您稱呼為長毛獵犬,維托當然得在這時候挺身而出?!?/p>
“哼哼,莫非你打算用身體溫暖本王子嗎?”隨口諷刺,奧瑪爾當然習慣有人睡在身側(cè),溫暖又柔軟,但他要求的可是身材豐潤的美少女,而不是干扁扁的長毛獵狗。
“若皇太子不介意,我的肉體還算年輕有活力,很溫暖唷。”維托頑皮地眨眨眼,拉下了上衣露出左肩。
“?。俊?/p>
“聽說,裸體擁抱在一起,最能取暖了?!蹦呛邘拥谋砬椋瑠W瑪爾臉皮都快抽搐了。
“笨狗,既然身上有衣服可以保暖,為什么需要裸體?”每一個字都在發(fā)顫,他狠狠瞪著維托,看著那藍眼惡魔愉快的私下兔子的腿,大口咬下,滿足的眼睛都瞇起來了。
“人的體溫穩(wěn)定又溫暖呀!”那樣理所當然。
“衣服加體溫不會更溫暖?如果光靠體溫就可以保暖,阿拉又何必賜給人們制造衣服的能力?你這只狗,大腦皮質(zhì)是光滑的嗎!”
“也許……”維托又咬下一大口兔腿肉,暫時失去說話能力,但藍眼睛依然燦亮地閃著快樂的笑意。
“也許?”
“我們今天晚上可以來實驗看看?!本捉赖臅r間并不長,但奧瑪爾等的幾乎失去耐性,維托已經(jīng)吃掉半只兔子了。
“不用!”他拒絕接受這種無聊的可能性!“你只準睡在本王子的腳下,這是一只狗最該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