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星洲不知道霍陽青到底跟這位聊什么了,莫非上來就自爆了?
不至于吧……當時看著也不像?。?/p>
不過也不一定,霍陽青向來隨心所欲,也是個不走尋常路的主兒,搞不好故意膈應葉淮去了。
葉淮看樣不愿深談,袁星洲想了想,還是明天問霍陽青比較好。
不知道這人明天還去不去看了,幸好以后沒有親熱鏡頭了,自己不至于在其中當個夾心小餅干。
袁星洲一想到葉淮在監(jiān)視器就覺得頭大。
“對了,導演坐的那個椅子……”袁星洲想起片場的那幕,提醒道,“我們導演脾氣挺好的,但很多人講究,藝人坐導演椅會被罵沒規(guī)矩?!?/p>
劇組里等級分明,規(guī)矩也多,來來往往都是人情。袁星洲看葉淮似乎對演戲很感興趣,一想自己也算有點經(jīng)驗,于是耐心傳授道:“……劇組是愛講傳統(tǒng)規(guī)矩和倫理的地方。演員們習慣按咖位分大小,椅子這個東西就是身份象征,導演椅肯定不能坐,主創(chuàng)的椅子也不能坐,那都是他們專用的。其他人的若是空下來,盡量也別過去,一來是避免惹人嫌,二來也是免得招惹麻煩,要不然誰摔了碰了,這事兒解釋不清?!?/p>
葉淮顯然沒想到他突然說這個,側(cè)過臉疑惑地看向袁星洲。
袁星洲笑道:“我看你對演戲挺感興趣,你天生條件好,進劇組是早晚的事情。只是劇組里人員混雜,彼此脾性不同,底細也未必清楚,所以小心一點沒錯的?!?/p>
他們團隊活動期間,其實內(nèi)里小九九也不少,只是葉淮瞧不上其他人,底氣又足,似乎家里也有些助力,所以旁人都不敢招惹,反倒去巴吉他。
但如果葉淮以后演戲,這樣的脾氣就要稍微收斂一下了。跟他們幾人的小團隊比,年齡、閱歷、背景各不相同的劇組人員,顯然要復雜的多。
“這樣?!比~淮點點頭,問他:“那你累了怎么辦?”
袁星洲:“我自己帶了個小馬扎,拿油筆標好了名字,這樣候場的時候就能坐一會兒了。如果馬扎不小心丟了,就找個地方,臺階、樹墩什么的坐坐,當然穿著戲服的時候不行,弄臟了會被罵?!?/p>
葉淮“嗯”了一聲,當即不再多言。
今晚是導演讓他坐那休息的,對方的眼里滿是難以掩飾的欣喜,又打聽他有無拍戲意愿,經(jīng)紀人是誰。
葉淮對這樣的殷勤習以為常,理所當然地便坐那了。但他無意跟袁星洲解釋,袁星洲提醒他完全是好意,只是這人太好欺負了,也沒有前輩或助理,不知道這樣那樣的劇組規(guī)矩,是他挨了多少罵總結(jié)出的。
二人回到賓館。
袁星洲住的是普通標間,房間倒是寬闊,但是硬件設(shè)施不行,進門只有兩張一米五的床,床對面是電視,柜子上有個燒水壺。側(cè)邊洗手間的木門受潮膨脹,關(guān)不嚴,因此一直開著排氣扇。
葉淮進門的一刻就后悔了,床墊太硬,屋里沒沙發(fā)沒冰箱沒有咖啡壺,關(guān)鍵是洗手間里還沒有洗漱用品!
“這怎么住?”葉淮嫌棄道,“一次性用具都沒有嗎?”
“劇組包下來當宿舍,賓館就不管這些了?!痹侵藿忉尩?,“我這有多的,等會給你拿就是了?!?/p>
葉淮愣了一下:“你還有多的?”這里又不是家里?出門還帶備份?
“我之前不是去歐洲堵人嗎,”袁星洲平時在空閑的那張床上放些衣服和雜物,這會兒忙著收拾,頭也不回地解釋道,“那時去的匆忙,不知道那邊住宿不提供洗漱用品和吹風機,第二天又要見很重要的人,所以費了不少功夫,也花了不少錢。打那之后就長記性了?!?/p>
他把葉淮的床鋪收拾干凈,把那套沒用開的被子和枕頭鋪好,然后從行李箱的小包里拿出幾件一次性用品。
“上次跑宣傳的時候,跟著別人住五星級酒店,跟服務(wù)員多要的?!痹侵薜溃澳阋认丛鑶??”
葉淮接過來,轉(zhuǎn)身放床上,愣了一下,隨后又回過身來。
“我還是回去吧?”葉淮道,“你車鑰匙呢?”
袁星洲怔了怔:“你要回去?”
葉淮嗯了一聲。
“不行?!痹侵蘅戳搜弁饷?,皺眉道,“早讓你走你不走,這會兒霧氣重了,哪能讓你走山路?出了事怎么辦?”
葉淮顯然沒料到他拒絕,有些煩躁:“又不關(guān)你事,我走我走的。”
“大哥,你開的是我的車?!痹侵拚Z氣堅定道:“不行就是不行,看我干什么?上周剛有個外國友人逆行出事的。你這才回來,又沒習慣,萬一路上走神了呢?”
葉淮:“……”
“洗漱用品不滿意?”袁星洲問,“還是有其他的問題?”
“這床怎么睡?”葉淮皺眉道,“你聞聞,被子都有霉味了?!?/p>
袁星洲平時把那套不用的被褥都堆在衣柜里了,這會兒拿出來是有些異味。
他只得好脾氣的提建議:“問問賓館有沒有新的,替換一下?”
葉淮一臉嫌棄,顯然對賓館的清洗和消毒設(shè)施充滿質(zhì)疑。
“那用我的?”袁星洲道。
他下意識地要提供自己的東西,但隨即想到,自己的被套床單不是新的,已經(jīng)睡過一次了。
“那毛巾呢?”葉淮卻徑直跳過了這個話題,“洗澡怎么辦?睡覺總不能裸著吧?”
袁星洲:“……”這位竟然不嫌棄?
“都用我的?!痹侵迯氐讻]脾氣了,“你用我的,我用賓館的?!?/p>
把自己的東西一樣樣上貢之后,袁星洲終于得到了片刻的安寧。他把盒飯里的雞腿和蔬菜挑出來吃了,暗暗吐槽葉淮簡直是典型的公主病,好在脾氣不怪,順著他捋捋毛就能管用。
不過誰能想到平時高冷的男神會這么聽話?袁星洲已經(jīng)自動忽略了被為難的部分,徑直跳到了葉淮聽話留下,老老實實去洗澡的片段上面。他忍不住想,自己現(xiàn)在就像個馴龍騎士,如今葉淮這條公主龍的弱點已經(jīng)被自己掌握,以后自己只要動動手指頭,對方就能乖乖聽話了。
“我靠啊啊?。 比~淮在浴室大叫,“袁星洲!”
袁星洲差一個激靈從椅子上跳起來,趕緊跑過去:“怎么了?”
葉淮:“熱水……不許進!”
袁星洲已經(jīng)推開浴室門了,被吼地一愣,忙悄悄帶回來。
“怎么了呢?”袁星洲的幻想被打破,像個聽命的小太監(jiān),躬身在門外側(cè)耳傾聽。
“沒熱水了,”葉淮在里面郁悶道,“你快問問酒店怎么回事!”
袁星洲:“……”
這又不是數(shù)九寒冬,水溫涼了頂多愣一下,至于慘叫嗎……
袁星洲趕緊給客房打電話,對方回復是酒店的熱水爐有故障,技術(shù)人員正在修復,大概半個小時能好。
袁星洲又敲門,把酒店的解釋轉(zhuǎn)述了一遍。
葉淮:“……所以我要一個人在這裸站上半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