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春芽連忙伺候著她洗漱更衣,上了榻,兩個婢女下去,蕭皎皎出聲留住了言卿。
兩人相伴多年情誼深厚,以前公主心情沮喪時,言卿也曾陪過她整晚。公主睡在床上,他歇在她床邊的腳踏下。并不做其他。
言卿深深地望了一眼蕭皎皎,拒了:“公主,這不合規(guī)矩。”他怕她失落,又道:“奴就在守在門外,公主有需要就喚奴?!?
蕭皎皎并不接他的話,只笑了一下:“總歸是不同了?!?
她變了,他也變了,中間隔著一個謝暄,他們再也不可能回到過去。
次日一早,謝府就來人求見公主,說是扶風(fēng)院的仆從婢女,奉郎君的命送來兩箱華貴的衣衫首飾。
蕭皎皎并不缺這些,但也不好拂了謝暄的面子。讓桃枝找個理由打發(fā)了來人,收下東西分發(fā)給府里的侍女。
她不想要謝暄的東西。事后獻(xiàn)殷勤,她不需要,早干什么去了。
來的是駙馬身邊的貼身仆從,有眼色,也會辦事,見了桃枝謙虛地叫姐姐,還塞給她一包鼓鼓的銀子。
桃枝不收,這仆從先禮后兵,拿駙馬壓她,又質(zhì)問她是不是想在公主與駙馬之間從中作梗。
作為下人,誰不想自家兩個主子好好處。
桃枝無奈,只能答應(yīng)幫忙傳話,正猶豫著怎么和公主開口。
蕭皎皎見她躊躇,淡然道:“我已經(jīng)不生氣了。扶風(fēng)院有什么事你盡管說。”
桃枝道:“聽來的人說,駙馬那邊已發(fā)落了胭脂,讓她在府里做最低等的雜役活。駙馬也傳出話,扶風(fēng)院里再有對公主不敬的婢仆,直接打死或發(fā)賣。駙馬還說,是他讓公主受委屈了,公主別往心里去?!?
蕭皎皎聞言氣笑了:“壞事我擔(dān),好人他做,看著是給我臉面,信不信他們謝府能給我傳出一個善妒的惡名來。”
她撇了撇嘴,繼續(xù)道:“府里誰不知道胭脂是謝夫人專門送過來給他的,如今因著我把人給發(fā)落了,外面不知情還以為我是個妒婦。若是真覺得我委屈,為何他不自己親自前來,還是覺得我好糊弄罷了?!?
“母后給我準(zhǔn)備的陪嫁侍女,挑兩個模樣好的送過去。我已經(jīng)夠煩了,可不想再擔(dān)個妒婦的名聲?!笔掟ㄈ嗔巳嗝夹?,吩咐道。
每次一和謝暄對上,她的情緒總是不好。
桃枝卻是心下一驚。
公主這番對駙馬挑挑剔剔,有點(diǎn)像市井人家夫妻倆鬧別扭時,娘子數(shù)落丈夫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