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瑗來時,蕭皎皎已經(jīng)喝完了一壺酒,面色微醺。
“公主有雅興?!贝掼プ藨B(tài)優(yōu)雅地在她對面落座。
蕭皎皎給她斟了一盞酒,推過去:“崔娘子若有興致,可以一起?!?
崔瑗端起,慢慢地品了一口酒水,稱贊道:“酒很好喝,公主人也不錯?!?
和世家貴女說話就是費勁,蕭皎皎不想與她打啞謎,問得直接:“崔娘子此言何意?”
崔瑗放下杯盞,拈起絹帕拭了拭唇角,是高高在上的微笑:“沒什么意思,愛屋及烏罷了?!?
蕭皎皎雖有個草包名聲,但只是不愛讀書、學(xué)識不精,并不是目不識丁,啥也不懂。
愛屋及烏的意思她還是知道的,愛一個人而連帶愛他屋上的烏鴉。
崔瑗這是說她心中喜愛謝暄,連同他娶的公主妻子也看得順眼。
蕭皎皎不由佩服崔瑗這種世家女的胸襟了。她挑眉譏笑道:“哦,那崔娘子還真是大度。不像我,眼里容不得沙子?!?
崔瑗不動聲色,面上波瀾不起,問:“公主可聽過,過剛易折?”
這是說她過于強求謝暄,會落不著好下場的意思了。
蕭皎皎冷聲道:“我只知道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早聽說公主深受帝后寵愛,性子嬌縱無比,公主這是想對郎君直接以死相挾?
崔瑗心里驚了一下,她壓下情緒,笑道:“公主要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蕭皎皎不想與她兜圈子,冷笑坦言道:“在崔姑娘眼里如珍似寶的東西,說不定在我這里就是雞肋?!彼蛔忠活D,說得無比清楚:“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崔瑗這下是真的驚了,她怔了下。有聽聞過晉陵公主行事大膽,言行無狀,但公主直言謝暄是個東西、是塊雞肋。如此不屑一顧的態(tài)度,她是真的沒想到。
崔瑗難得現(xiàn)出了一點窘態(tài),不過片刻,她又掛起端莊的微笑:“公主這樣說,謝公子聽到該會傷心了?!?
惺惺作態(tài),她明明巴不得自己不與謝暄好。蕭皎皎對她原有的一點好感已經(jīng)蕩然無存了,不耐煩地道:“那不然呢,我該說什么?祝你們百年好合?”
崔瑗面上有些掛不住:“公主說笑了?!?
蕭皎皎卻是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她,忽然笑了:“你們確實很般配?!?
可以做一對虛偽狗男女,看誰端架子端得更久。
誰知崔瑗大大方方道:“若沒有公主,本是良配?!?
蕭皎皎簡直都要被氣笑了:“那祝你心想事成。”她不愿再與崔瑗交談,轉(zhuǎn)身而去。
可崔瑗不卑不亢偏又帶著挑釁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說:“借公主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