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皎皎掙著手一把將他推開,冷冷地笑:“別自欺欺人了。你我心知肚明,都是假相?!?/p>
謝暄神色沉重,他質(zhì)疑道:“在你眼里,都是假的?”
蕭皎皎沒有回答他。
兩個人方才的坦誠和溫存,如同曇花一現(xiàn)。他們又回到了劍拔弩張的原點。
見她久久不說話,謝暄的心落了下去。他寧愿兩人從未坦誠相待過,也好過這樣讓人歡喜過后的冷漠。
蕭皎皎慢慢地起身、穿衣,一股股白濁混著水液從她身下淌出,順著大腿根往下流。她神情冰冷、漠然。
謝暄看著她,看得心都寒了。他第一次覺得,所謂水乳交融,根本就是個笑話。都是她嘴里的假相。
蕭皎皎下了床,望著室內(nèi)案上那盞白瓷香爐,其上繪有高山流水圖,風(fēng)雅講究。
誰能想到里頭藏著的,是世家隱秘卑劣的心思。她以為遠離扶風(fēng)院,就能避開謝家的彎彎繞繞,卻是忘了,謝暄也是謝家的人,心思不比別人少。
她還能躲了謝暄不成。當她察覺問起,謝暄還糊弄她是催情用的,真是當她頭腦簡單、色迷心竅。
“香爐里熏的香料是不是有問題?”她背對著他,冷靜地問。
謝暄沒有出聲。
蕭皎皎轉(zhuǎn)過身來,繼續(xù)問:“是不是專為避子用的?”
謝暄還是不作聲。
“謝暄,你說話!”蕭皎皎怒了,聲音壓著哭腔。她眼里有淚,欲落不落。
謝暄默然,過了一會兒才回:“是?!?/p>
蕭皎皎聽到他肯定的回答,眼淚一下就掉下來。除了在床上情動而泣,她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哭。
她明明掉著眼淚,卻又放聲大笑了起來:“你們謝家真不愧能成為世家中的頂級門閥,你謝暄,也怪不得能如此被看重?!?/p>
“拿了我蕭家的兵權(quán),以后想過河拆橋,效仿龍亢桓氏,另娶世家貴女?”
齊順帝以江東的兵權(quán)換一樁與陳郡謝氏的姻親,謝暄是娶了她,但這樁婚事能維持多久,是由謝家說了算。
過往經(jīng)歷的所有一切美好,此刻皆如鏡中花、水中月。虛幻無比。
蕭皎皎走近他,哭著大聲質(zhì)問他:“那我蕭皎皎的下場是什么,到頭來,是被你們謝家對外宣稱病逝,還是被你謝暄無情休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