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走入街對面的咖啡廳,剛推開門,就憋不住笑了:“衍哥,剛碰到熟人了。”
“恩?”陸少爺眼睛都沒抬,還歪在沙發(fā)上,沒骨頭似的,指尖快速翻著公司App上的經(jīng)營審批流程,瞥到幾個快逾期的計劃后,慢條斯理地截圖,發(fā)到了核心群里。
【既然大家都那么忙,要不以后就由我專職來盯節(jié)點吧,各位覺得如何???】
群里先是一片死寂,而后是此起彼落的告罪書。
臣有罪臣無知臣惶恐等等。
難以想像一個才上手不到半年的年輕決策者,竟然有如此的統(tǒng)治力,陸晉明若是知道兒子那么能干,估計做夢都能笑醒。
喬瑾還以為他在玩游戲,往前湊了湊,隔著桌子神秘道:“哎呀,你猜一下行不行?”
陸衍瞥他一眼:“你的語氣讓我非常不適。”
簡直gAY出外太空。
“我他媽還不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喬瑾挑高眉,繼續(xù)道:“我剛才送麗香回學(xué)校,看到了小仙女,就是那個曾經(jīng)在酒廊毫不猶豫叫你滾的那一位,你有印象的吧?”
他說完,故意停頓了好久,吊足了胃口。
無奈陸衍還在擺弄手機,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語調(diào)很敷衍:“然后呢?”
喬瑾很有說單口相聲的天賦,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番火爆妹大戰(zhàn)長舌婦的場景,說到那個朋友圈減十塊的梗時,笑得眼淚都下來了。
“不愧是我們陸少看中的女人,騷不過騷不過?!?/p>
陸衍懶得搭理他,收起手機站起身來,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唇:“喊我出來看地皮,看到高教園區(qū)?”
喬瑾手里的文書早就被卷成喇叭筒了,他頓了一下,夸張地嘆了口氣:“部長,你怎么了?不學(xué)無術(shù)俱樂部不好嗎?是紅酒不夠醇了,還是妹子不夠嬌了?”
陸衍已經(jīng)走到門口了,沒頭沒腦拋下一句:“你確定送麗香回學(xué)校了?”
“什么啊?!眴惕焕悖骸叭烨熬头至税 !彼A藥酌耄蝗话盗R:“我操啊,我說怎么秋水剛進學(xué)校就關(guān)機了呢!”
人間慘劇,對著現(xiàn)任喊了前任的名字。
喬瑾在每段戀愛期都保持著赤誠之心,雖然新鮮度維持不到一周,但苦情人設(shè)一直立得很好,此刻他也顧不上其他的事兒了,眼巴巴去花店買玫瑰賠罪了。
陸衍一個人去看了兩塊學(xué)校附近掛牌出讓的住宅用地,給范尼發(fā)了郵件,通知投融部一周內(nèi)了解其他地產(chǎn)商的拍地意向,幷做好開發(fā)成本方案。
忙完后已近六點,淅淅瀝瀝下起了雨。他晚上還有個月度會要主持,時間有點趕,干脆抄了條小道。
這條路知道的人很少,所以也沒什么車,不過這一晚確實邪門,才開了三百來米,雙向單車道的一側(cè)就被某輛跑車占得滿滿當當。
有個長發(fā)的姑娘在旁邊繞來繞去,看來是車出了問題無法行駛。
他不感興趣地掃了一眼,方向盤朝左打借過,繞開障礙物重新回到通暢無阻的馬路后,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又輕點了下剎車。
距離隔得不遠,她剛巧又站在路燈下,反光鏡里映得清清楚楚。
果然是那個暴脾氣的丫頭。
頭發(fā)濕漉漉,表情帶著點委屈和茫然,失去了兇巴巴和高傲的偽裝后,小姑娘可憐巴巴的,瞧上去真像一只無家可歸的小奶貓,哪里還尋得到半分當初掌摑他的肆意。
陸衍本來是不想過去幫忙的,女人某些時候真是特別麻煩的生物,倒不是他過分自戀,只是從前有無數(shù)次經(jīng)歷在警告他,要特別注意保持同雌性生物們的距離。
免得對方飛蛾撲火,還要惹得自己一身腥。
他都重新往前開了半里路,腦子里卻胡亂閃過她被他壓在墻上慌亂羞憤的神色,鐵石心腸的人倏然就漏了那么一點點同情心出來。
他嘖了一聲,猛地掉頭回去。
梁挽蹲在輪胎旁看了半天,有心想打開引擎蓋瞅瞅又不知道哪里操作,她出來時還是大太陽,就穿了條毛衣裙,足下搭了長筒靴,膝蓋那一處是光著的,眼下風(fēng)吹雨淋的,凍得要死。
她皺著眉給保險公司撥電話,手都按到鍵盤上了,準備撥號時又停住了。
完全不記得這個車保了哪家保險,從頭到尾都是繼父的助理幫忙操作的,她拿到車的時候早就是現(xiàn)成貨了。
正當狼狽之時,頭頂上的雨貌似停了。
梁挽抱著膝蓋,還保持蹲著的姿態(tài),慢吞吞抬頭,看到了一把黑傘,擋住了烏壓壓的天色。
視線往下,傘柄被白晰纖長的手指輕輕握著,好看到令人發(fā)指。
不會是……
她僵硬地扭頭,果不其然看到了年輕男人眉目如畫的臉。
耳邊傳來清潤低沉的嗓,口氣還帶著點嘲弄:
“這次有沒有榮幸?guī)湍阈迋€車?。俊?/p>
作者有話要說: 梁挽:滾,你沒有。
陸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