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個小時的車程,因?yàn)槎萝嚕_了近2個半小時車才到達(dá)沉聿修的住址。
中間,因工作分居兩地的沉效岳、蘇清如分別打來電話,詢問宋寧有沒有安全到達(dá),兩人在簡單的叮囑后,才放心地掛了電話。
張貴將宋寧送到后,沉聿修也讓他離開了。
宋寧跟隨沉聿修進(jìn)入他在春和園小區(qū)的住宅,一進(jìn)屋,沉聿修就將房間的中央空調(diào)打了開。
燕京的8月下旬其實(shí)比不上南蘇炎熱,但宋寧向來怕熱,所以每次沉聿修習(xí)慣第一時間開空調(diào)。
宋寧仔細(xì)打量著沉聿修住的地方,自2年前,她就沒再來過燕京,這是她第一次來沉聿修的房子。
房子大概140多平,是去年沉聿修從同事手中買來的二手房,離他教學(xué)的大學(xué)很近。
房子裝修精簡利落,沒有繁復(fù)的設(shè)計(jì),一共三個房間,主臥與次臥相鄰,主次臥各帶一大一小陽臺,走到陽臺,可以看到隔壁陽臺,還有一個朝北的小房間被他做成了書房。
房內(nèi)有兩個衛(wèi)生間,主臥一個,客廳一個,這也是沉聿修讓保潔把主臥收拾出來的原因,他一直都把好的東西留給她。
保潔已經(jīng)來過房間,照著沉聿修的吩咐,將房間打掃過,換下來的四件套晾曬在主臥的陽臺上,主臥的床鋪上鋪著裸著的枕頭和蠶絲被。
沉聿修走到主臥的衣柜,從排列整齊的衣柜上取出一套四件套。
“先用我的吧,之前只蓋過一次,晚點(diǎn)帶你去超市再買一床。”
宋寧根本不在意被套沉聿修有沒有睡過,真睡過才好呢,會留下他的味道,但沉聿修總是格外在意。
“學(xué)校不是會發(fā)嗎?”宋寧踱步到床尾,拿起電視柜上的一個相框。
相框里陽光鋪滿房間,才7歲的宋寧穿著校服坐在梳妝臺前,她黑色的長發(fā)被一只纏著黑色皮筋的手輕輕梳在腦后,另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整理著她的碎發(fā)。
相冊里的她望著鏡頭,表情像是在告訴拍照的人,她不喜歡被拍。
她有那么多張長大后的照片,他偏偏選了一張她剛上小學(xué)時的照片,是因?yàn)檫@張有紀(jì)念意義,還是要放這兒提醒他自己,他只能是她哥哥?
而且……
宋寧看著手上的照片。
這不是原片,原片上,還有一個站在她身后的沉聿修。
“再買一床吧,放這兒,你有空可以來玩?!背另残掬佒硖?,視線轉(zhuǎn)向宋寧,平靜地說。
宋寧放下相框,看向沉聿修。
沉聿修的襯衫袖扣解開,袖子被他折起,露出細(xì)長白皙的手臂,手臂上有隆起但不明顯的肌肉線條。
再往下,手背的掌骨隨著手部的動作輕微起伏,修長的手指落在白色柔軟的枕頭上,動起來的每一幀每一秒都賞心悅目。
宋寧嘴里干澀,胸口像是被什么輕輕刮撓著,一陣陣地瘋狂鼓動。
她撇開視線,望向屋外暈染了半邊天的橘色油彩,腦中倏地浮現(xiàn)“一抹斜陽映黃昏,一念舊人方知深”。
“有火嗎?”宋寧問。
“什么?”沉聿修手頓在空中,臉上露出是不是他理解錯了的神情。
一股叛逆的愉悅淌過宋寧的胸口,她扯了下嘴角,眼底的興味更濃。
“有打火機(jī)嗎?火柴盒也行?!?
沉聿修靜謐的眼眸望了宋寧好一會兒,才放下手里的枕頭,朝著屋外走去。
宋寧拉開主臥的推拉門,走到陽臺,將陽臺一扇玻璃窗推開。
灼熱的空氣撲面而來,高空的浮塵嗆進(jìn)她的鼻腔,宋寧眺望遠(yuǎn)方的落日,撥了下頭發(fā),嘖聲道:“這么美的景色,卻只能看著?!?
一只細(xì)長的手落在她的眸子底下,手上還拿著一個款式最為常見的塑料打火機(jī)。
“用這個吧,超市送的?!背另残拚f。
宋寧接過打火機(jī),握在手里,拉開包的拉鏈。
包里:手機(jī)、身份證、耳機(jī)盒、幾個硬幣、還有一個銀色煙盒。
她拿出那個煙盒,煙盒上刻滿了星球形狀的圖案,就連鎖扣也是一個小星球。
拇指指甲挑開鎖扣,宋寧從里面取出一根細(xì)煙,咬在紅色的唇邊。
她收起煙盒,眸子掃向搭在窗邊的沉聿修:“你不進(jìn)去嗎?”
“我在、會打擾到你抽煙嗎?”沉聿修問。
傍晚的風(fēng)吹過他的身體,把他的白色襯衫吹得輕微鼓動,剩下不多的余暉灑在他的臉上,襯得他金框眼鏡下的眼睛格外溫柔。
“不會。”宋寧應(yīng)了聲,在打火機(jī)的滾輪上打了兩下。
火星跳躍,分層的火焰被風(fēng)吹得亂晃,一只手伸了過來,火焰這才平靜了一些。
宋寧垂下眼睫,將指尖的煙放到了那一小苗火上。
白色的煙霧緩緩騰升,被風(fēng)吹散在落日的余光中。
身邊響起一聲細(xì)微的咳嗽聲。
明明不習(xí)慣煙味。
宋寧傾身,手肘輕輕靠在窗沿上,瞭望沉聿修視線的同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