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我不是在氣頭上,也不是在說氣話,你堂堂上神,莫非還要自欺欺人么?”
朝辭抬頭看著靳堯,神色中真的無一絲猶豫與留戀,只有厭惡和嘲諷。
仙人這才真正的慌亂了。
“你別在自說自話了,也別奢望我能原諒你,更別想什么我們能和好?!背o也厭煩了靳堯的糾纏,索性把話說開,“曾經(jīng)我心悅你,與你成婚,對你的糾纏和自以為的付出……這些都是我一廂情愿,本與你無關(guān)?!?/p>
“但你借我渡情劫,還不顧我的意愿強(qiáng)行抹去了我的記憶……我算是你的物件么?任你利用完后便隨手毀去?你到底是哪里來的想法認(rèn)為我們還能重修于好?”
“還說什么‘絕不負(fù)我’,太好笑了,你憑什么說這句話?就憑你曾經(jīng)的所作所為,誰會相信這句話?”
“你真的心悅我嗎?恐怕不然,只是我從前蠢得出奇,把你捧得舒服了,才讓你如今念念不忘吧?!彼赞o中的戾氣越發(fā)越重,“只怕我真的與你重修于好,你便棄之如敝履了?!?/p>
“絕不?!苯鶊蛘f,“我可以用道心起誓,若有違背,天道自會毀我大道?!?/p>
“我不是想讓你保證你以后會不會愛我,因?yàn)槲覑盒哪悖懵牪欢??你就是把心剖出來我也不想多看一眼!”朝辭已經(jīng)被他搞煩了。
“現(xiàn)在,滾出去?!?/p>
他指著門外,不再看靳堯。
他本就是個紈绔的世家子,愛則加諸膝,惡則墜諸淵。喜愛一個人的時候恨不得將所有好東西都捧給對方,厭惡一個人時也不憚以最惡毒的言辭去謾罵攻擊對方。
他本不愿如此,只怪靳堯執(zhí)意糾纏。
靳堯的神色幾經(jīng)變換,終是沒開口。
轉(zhuǎn)身離去了。
…………
“尊上……”司命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
而他對面之人則是倚靠在床前,稀疏的月光隱隱照出他頎長而偉岸的身姿,鮫綃上暗線繡的銀龍?jiān)诨璋档墓饩€下幾度流光,寥寥幾筆便勾勒出這人的風(fēng)華絕代。
靳堯自從與朝辭一別回到此處后,便一直沒說話。
“他竟當(dāng)真如此恨本尊?!苯鶊蜷_口道。
“哎,尊上……您不理凡塵,自是不明白?!彼久f,“凡人的感情本就如此,濃情蜜意時豁了命也愿意,有了裂縫后卻念不得舊情,過去了便是過去了?!?/p>
司命仙君掌管凡界生靈命理,這些早就見怪不怪了。
“如此咱們也強(qiáng)求不得,不若放下吧?!彼久鼑L試勸說靳堯。
說實(shí)話,他自己要是朝辭,也不可能能跟尊上和好。
這擱誰誰受得了,熱臉貼冷屁股這么多年,以為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誰曉得對方全程把自己當(dāng)猴看順帶還渡個情劫。利用完后甩甩手還得把他的記憶抹了。這就算了,又回頭說自己后悔了就更好笑了,合著就您想怎滴就怎滴唄?
不過屁股決定腦袋,司命知道尊上和自己做得都很過分,但司命也并非是什么一心講公正的孩童了,在他們這種神明的眼中,凡人不值得他們過多考量。
“滾!”靳堯猛地坐起身,揮袖將司命的神魂拂去。
司命的神魂都被打散了,好在靳堯沒有下死手,他勉強(qiáng)又把自己的神魂凝聚了起來,在一邊不敢出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