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攤開手掌,他的手心里有一根簪子,用上好的靈玉雕刻而成,形狀優(yōu)美圓潤,簪子的最末尾站著一只探頭探腦的小鳥。
他刻得非常精細,每一寸都像是被細細打磨過,甚至連小鳥翅膀上的羽毛都根根分明,不知道反復(fù)摩挲了多少遍。
但白沐只是看了一眼那根簪子,沖著他笑了一下:“謝謝,但是我不需要?!?
她側(cè)了點身,給他看扎在頭發(fā)上的簪子,那是一個木頭的漂亮簪子,是她自己刻的,末尾刻著一個“白”字。
她說:“我已經(jīng)有簪子了。”
司長辭張了張嘴,半句話含在口中。那句話他沒有說出口。他伸著手,道袍寬大的袖子落下,白沐看到他的手臂上隱隱有什么印記。
還沒有看清,就被遮住了。
“沐沐,”大門被推開了,杜恒站在里面,捋了捋胡子,他冷淡地看了司長辭一眼,說:“來吧,時間到了?!?
*
白沐對治療的過程很模糊,她一躺下,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她的思維陷在睡夢中,但能感覺到有誰很溫柔地撫摸她的手臂,帶著無限的愛憐。
“……你不能反悔?!?
“我從未想過反悔?!彼f?!拔仪笾坏?。”
之后又是重迭的幻夢,她夢到了大塊的色塊,現(xiàn)代的汽車和高樓,春夜的第一場雨,還有酒液甘甜辛辣的味道,最后回歸到一片黑暗。
她模糊中感覺到有什么東西輕碰她的側(cè)臉,小心翼翼的,很柔軟,像是花瓣,或者是蝴蝶的翅膀。
她又睡了過去。
白沐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黃昏了,金色陽光從窗戶的縫隙照進屋內(nèi)。她抬起手,感覺久違了的,洶涌的力量奔涌在她的經(jīng)脈中。
杜恒坐在她的床邊,自斟自飲一杯酒,看見白沐愣愣地握拳,他終于露出了一個笑:“你的手好了吧?!?
白沐揮了揮手,傻傻地樂:“居然真的好了。”
“傻姑娘?!倍藕愫攘艘豢诰?,臉色柔和了很多,他看了白沐一眼,說:“回去吧?!?
他說:“明天記得和夏姝去比劍,她找了你好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