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監(jiān)工
最后陳聽和裴以堯回到學(xué)校時,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多。楊樹林見他回來,一顆心也終于放回了肚子里,等到宿舍里沒了旁人,還有心情調(diào)侃對方。
“你抱得那叫一個緊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是一對呢,嘖嘖……”
陳聽摸摸鼻子︰“有那么夸張嗎?”
楊樹林︰“有啊!”
陳聽無奈,那看來是很夸張了。他自己回憶起來的大多只是零碎的片段,旁觀者這么一描述,頓時又把他的羞恥心給激了出來。
好在裴以堯根本不在意,否則換了一個人,陳聽就真的丟臉丟死了。
時間很快到了周一,周一的早晨,是魔鬼的早晨。
今天上午的課在陳聽看來,名為計算機課,實際上就是做作業(yè)課,只不過把載體從作業(yè)本換成了電腦。上課內(nèi)容就是一大堆剛剛起床的、頭腦還不大靈活的當代大學(xué)生,在電腦上生無可戀地聽聽力、做真題。
每個人的機子是不固定的,陳聽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照例先試了試耳機。余光掃過每臺機子旁的白色隔板,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裴以堯超超超超帥!
無論是初中、高中還是大學(xué),機房都是涂鴉圣地。座位上的每一塊白色隔板,都有自己的故事。只是沒想到裴以堯才入學(xué)沒多久,就榜上有名了。
陳聽不禁仔細把涂鴉都看了一遍——
學(xué)校食堂的飯真難吃?。?!
周呈周呈周呈!
加that和不加that,這是一個問題
從今天開始,請叫我裴太太!
聽聽一米八,老樹也開花
……
等等,他剛才看到了什么?
陳聽定楮一看,再次看到那句“裴太太”下面,跟著一句“聽聽一米八,老樹也開花”,旁邊還畫了幾顆愛心,差點把裴太太和聽聽都給圈進去。
本著探索精神,陳聽繼續(xù)往旁邊看,他相信還是有很多有識之士,可以看出他兩米三的本質(zhì)。
結(jié)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堯哥和聽聽,堯聽不要停!
陳聽剛開始還沒反應(yīng)過來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因為他平時并不混飯圈也不常接觸什么CP黨,可稍一琢磨,他就品出些味道來了。
他又仔細檢查了周圍的涂鴉,確定類似的句子就這么一句,然后果斷拿出筆來在旁邊寫上兩個字——假的。
楊樹林回過頭來︰“你在寫什么呢?”
陳聽一秒變正經(jīng),戴上耳機目不斜視︰“沒什么,做聽力吧?!?/p>
楊樹林不疑有他,繼續(xù)埋頭奮斗。四十五分鐘后,他仿佛已經(jīng)在聽力的海洋里迷失了自我,一臉迷茫地看著陳聽︰“剛才那kk fighter你怎么翻的?那究竟是什么東西?轟炸機嗎?是轟炸機嗎???”
一直到走出教學(xué)樓,楊樹林依然在“kk fighter”的旋渦里無法自拔,仿佛滿腦子轟炸機的聲音。
陳聽趕緊拉了他一把︰“慢點兒,外面下雨了?!?/p>
突如其來的雨,阻斷了眾人的腳步,但課間時間有限,他們還得趕到北校區(qū)去,所以大家猶豫了一下就開始加速往外跑。
臭皮匠三人組也不例外,只是北校區(qū)實在是遠,于是跑沒多遠,陳聽就以一個風(fēng)騷的斜線移動沖進了超市,買了把最便宜的小花傘。
楊樹林和吳應(yīng)文一左一右擠在傘下,深吸一口氣︰“沖!”
與此同時,陳聽剛剛坐過的那個機房里,裴以堯正伸手關(guān)窗,將風(fēng)雨都阻在窗外。同舍的舍友在后頭一驚一乍的︰“這天變得可真快,幸虧我們帶了傘,否則也要被淋濕了……誒裴以堯,這上頭有你名字!”
裴以堯不予置評,也毫無興趣,兀自挑了個位置坐下。只是目光一掃,竟看到個眼熟的名字。
聽聽?
堯哥和聽聽,堯聽不要停?
舍友正好看過來,好奇道︰“你在看什么呢?誒?堯聽?”
裴以堯微微蹙眉,舍友以為他是排斥這句話,于是打著哈哈解釋說︰“你之前一直在國外,又不愛上網(wǎng),可能不太清楚現(xiàn)在的某些……呃,我也不知道怎么說,反正就是別人鬧著玩兒的,不是非要把你和陳聽湊一對,你別放在心上就成了?!?/p>
“我和陳聽?一對?”裴以堯愣住。
“對啊?!鄙嵊言尞?,看裴以堯的樣子好像是真不懂,便繼續(xù)解釋道︰“你看堯就是你,聽就是陳聽啊,堯聽就是……呃……”
舍友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小了下去。他一個鋼鐵直男,對這種事情那么清楚干什么。
裴以堯卻沒注意到他的異樣,腦子里就只剩下三個字︰是一對。
一直到下課,裴以堯也沒能把那句話徹底忘掉,這在以往是根本不可能發(fā)生的。他慣于把一切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拋在腦后,對絕大部分人際交往也表現(xiàn)得極度冷淡,更別說把誰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