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長好。”陳聽身為咖啡店的員工,又是學(xué)弟,沒第一時間認(rèn)出他來已經(jīng)很失禮了,當(dāng)然要趕快補救。
隨后他又為高鐸介紹了裴以堯,把許一鳴聽得一愣一愣的,偷偷拽了拽裴以堯的衣服:“堯哥,你們都一個學(xué)校的???聽哥看起來跟對方還很友好,這還怎么打?”
裴以堯沒答話,冷冷的目光一直注視著正在跟陳聽說話的高鐸,心中對這個男人生不出一絲歡喜。
可是偏偏陳聽跟對方很聊得來,臉上還一直帶著笑。
“真沒想到會在這里碰見學(xué)長,昨天大何還在猜你什么時候會去店里呢?!?/p>
“是嗎,我看他是想問我什么時候能再做新的蛋糕,想累死我?!?/p>
“大何說外面訂的貨都不如學(xué)長做的好吃?!?/p>
“你也覺得?”
“是啊?!?/p>
“那你覺得哪一種最好吃?”
“……”
看著兩人一路跑馬似的把話題帶偏到蛋糕上,許一鳴只覺得周圍的空氣越來越冷。裴以堯微微蹙眉,道:“很抱歉,我趕時間,到底打不打?”
高鐸轉(zhuǎn)頭看向他,他能隱約感到這位新生學(xué)弟對自己的敵意,可那又如何?高鐸眉梢一挑,干脆利落地脫下外套,從王宇澤手上拿下籃球,朝裴以堯勾勾手指。
“來?!?/p>
兩大高手過招,圍觀小弟最是瘋狂。
許一鳴和王宇澤各有各的激動,陳聽自然就成了最淡定的那個,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該給誰加油了。
一邊是他關(guān)系更親密的朋友,一邊是他的老板,怎么看都是一個兩難的選擇。不過在內(nèi)心深處,陳聽還是希望裴以堯贏的,畢竟他們才是同一戰(zhàn)壕的戰(zhàn)友,臨陣投敵是大忌。
此時裴以堯一個假動作晃過了高鐸,可高鐸球技高超,身體素質(zhì)又著實過人。只見他一個閃電轉(zhuǎn)身,長臂一撈,便又將籃球截下。
陳聽看不懂這里面有什么技術(shù)含量,但著實緊張地目不轉(zhuǎn)睛——從開始比賽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二十多分鐘過去了,可兩人沒投進一個球。
斷球、斷球,不停地斷球,進攻即是防御,王者只有一個。
“堯哥斷他、斷他!”許一鳴激動得漲紅了臉,恨不能親自下場去打。陳聽則在緊張激動之余,體會出一絲賞心悅目來。
無論是已經(jīng)褪去青澀,舉手投足間都自有一股成熟魅力的高鐸,還是冷峻斐然、我行我素的裴以堯,單個拎出來,都是足夠耀眼的存在??涩F(xiàn)在這兩人碰撞在一起,他們不同的性格、不同的氣質(zhì),卻在同一片籃球場上揮灑著汗水,碰撞出不一樣的火花。
籃球場,是青春的斗獸場。
裴以堯的眼神很專注、認(rèn)真,甚至帶著一絲以往從不曾見過的凌厲。年輕的肉體互相追逐、互相撕咬,然后被陽光鍍上一層金色。
“進了!球進了!”隨著許一鳴一聲狂喜驚呼,裴以堯終于打破僵局,一個標(biāo)準(zhǔn)而帥氣的投球,正中籃筐。
可緊接著,不過三分鐘,高鐸便趁著裴以堯緩口氣的檔口,強勢追平。
僵局被打破,比賽便進入了你追我趕的白熱化階段。
陳聽看得很專注,雖然是坐在長椅上,但仍下意識地身體前傾,雙手握著拳頭,在心里無聲加油。
最終,比賽以高鐸體力告罄,主動喊停告終。比分算下來,裴以堯險勝兩分。
“表哥,你怎么不打了!”王宇澤萬分不甘心,尤其看到許一鳴那副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鼻子都要氣歪了。
高鐸優(yōu)雅地翻了一個白眼:“要打你打,小學(xué)弟太生猛,老子新做的發(fā)型都要亂了?!?/p>
王宇澤:“……”
親表弟的面子都不如發(fā)型來得重要嗎!
裴以堯贏了,但卻并不怎么愉悅。雖然陳聽給他遞了水,可是開口第一句話竟然是——“沒想到學(xué)長打籃球也打得這么好啊,難道說你們長得高的人都有天賦技能么?”
陳聽覺得自己挺有幽默感的。
裴以堯卻黑了臉。
因為高鐸又來了,他拿著礦泉水走到陳聽面前,笑著問:“我要回學(xué)校了,順道去一趟咖啡館,聽聽你要一起回嗎?我正好可以載你。”
王宇澤在一旁幫腔:“是啊,我哥開車來的?!?/p>
呵,既然贏不了,那我意思意思挖個墻角好了。
陳聽倒是沒有搭便車的意思,畢竟他是跟裴以堯一起來的,理應(yīng)跟裴以堯一起走??伤麆傁腴_口拒絕,右手便忽然被裴以堯拉住。
寬闊的背,擋在了陳聽面前。
裴以堯冷淡又疏離地看著高鐸,道:“他跟我走,你請自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