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堯:我在求真。
很好,一個在北一個在南,壓根碰不到一塊兒。
東湖蟹王:那我去上課啦。
裴以堯:晚上去圖書館?
東湖蟹王:今天也沒有時間呢。
裴以堯:?
東湖蟹王:我要在宿舍里打游戲!
很好,陳聽忽然想到了打游戲這么一個絕妙的借口。裴以堯那樣嚴謹、勤奮又求真的酷哥,如果發(fā)現(xiàn)他是一個沉迷游戲的頹廢青年,或許就不會喜歡他了。
裴以堯果然很久都沒有再回話。
陳聽松了口氣,可又覺得有點酸。摸了摸鼻子,抱起書跟楊樹林上課去了。
一直到晚上,裴以堯都沒有再發(fā)新消息過來。楊樹林招呼陳聽一起去參加英語角,陳聽拒絕了。他決定做一個言而有信的人,留在宿舍打游戲。
陳聽也不大喜歡交際,所以他從來只打單機rpg?,F(xiàn)在的這個游戲其實他已經(jīng)打通關(guān)了,但地圖上還有很多支線任務(wù)可以領(lǐng)取,打獵也是永恒不變的娛樂活動。除此之外,還有大大小小的古墓、金字塔供玩家探索。
于是陳聽決定,夜探金字塔!
窗簾ok,可樂ok,手電筒ok,大燈ok,廁所燈ok,陳聽登錄游戲進入目標區(qū)域,爬上金字塔鉆進入口,然后開始瘋狂點火盆。
墓里太黑了,陳聽總覺得會有什么東西從角落里鉆出來打他。所以只要看到火盆,立刻點火,為世界帶來一絲光明。
墓里有一種稀有材料叫硅石,集齊五十個就可以去獅身人面像的祭壇那兒換取先行者套裝。陳聽覺得那套衣服很好看,兜帽蒙面,肩膀、手肘等關(guān)節(jié)處還有發(fā)光的紋路,特別酷。
十分鐘后,陳聽迷失在金字塔七拐八繞的密道里。
他就說嘛,這個墓里又黑又可怕,沒有燈還有蛇,雖然危險伺機而動的感覺很刺激,但沒有地圖這點對陳聽這樣不認路的人一點都不友好!
“篤、篤!”突如其來的敲門聲,讓正在小心翼翼地探索黑暗區(qū)域的陳聽嚇了一跳。他手一抖,按到了鍵盤,火把就從角色手中脫落。
他氣死了。
于是他二話不說抓起桌上的手電筒打開,蹭蹭蹭跑去開門:“楊樹林你……”
哎呀,是追求者裴以堯。
裴以堯看著拿著手電筒從探出頭來的陳聽,目光掃過他身后幽黑的宿舍,沉默了兩秒,問:“你在干什么?”
陳聽:“…………盜墓?!?/p>
他太尷尬了,以至于面無表情。
裴以堯卻差點繃不住酷哥的臉,二話不說,抬腳進屋。陳聽還想攔住他,可他那小身板怎么可能攔住裴以堯,被他大手一攬,就給帶進了屋里。
“那個……我就是在玩游戲,之前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陳聽忽的又理直氣壯來。
裴以堯看到游戲畫面,就什么都明白了。雖然尋常人打個游戲,即便是去探墓,也不會把燈都關(guān)掉、窗簾拉好,還準備手電筒。
看來陳聽是真的很喜歡驚悚懸疑類的東西。
下次去電影院,他知道該選什么電影了。
陳聽站在他身后,小聲嘟噥:“你來干什么?”
裴以堯把手里的熱核桃牛奶放在桌上,回身讓陳聽坐著,說:“我來看你?!?/p>
“好好好我知道了!”陳聽就不該問他,反正翻來覆去就是“我喜歡你”、“我想看你”之類的話。
“嗯。”裴以堯言簡意賅。
陳聽都不知道他在“嗯”什么,估計裴以堯短時間內(nèi)肯定不會走,于是他干脆燈也不開了。至少在黑暗里,他看不清裴以堯臉上的表情,這會讓他少點尷尬和別扭。
可短短五分鐘后,陳聽就后悔了。
黑暗雖然模糊了兩人的臉,卻能滋生許多別樣的情愫。曖昧在發(fā)散,體溫在蒸騰,裴以堯湊得那么近,呼吸都仿佛呵在他的脖頸。
所有的感官,仿佛都在此時無限放大。
可此時此刻去開燈,未免有些太刻意。
陳聽只能硬著頭皮打游戲,本就分不出方向,現(xiàn)在更摸不著頭腦了,在個地宮一樣的地方繞來繞去、繞來繞去,毫無頭緒。
驀地,耳邊傳來一聲輕笑,陳聽甚至能感受到對方喉結(jié)的震動。
“你笑什么?”陳聽覺得自己的卷毛都要氣直了,這人不是說喜歡他的嗎?騙子是要被打爆狗頭的。
裴以堯沒辯解,只是主動傾身攬住陳聽,手從陳聽的背后繞過去覆在他握著鼠標的手上,鼠標輕點,角色便繞過陳聽路過了好幾次的金幣堆,朝著反方向快速前進。
“應(yīng)該走這里?!?/p>
低沉磁性的聲音近距離地鉆入陳聽的耳中,他只覺整個耳朵都開始發(fā)燙。裴以堯的胸膛里,還傳來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
他余光瞥見游戲屏幕上發(fā)光的黃色水晶,腦子一熱:“我要那個石頭,可以換衣服?!?/p>
裴以堯的聲音說不出的輕緩:“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