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你在那邊過得好嗎……”
“我聽你的,把糯糯抱回家養(yǎng)了,可它也走了……和當(dāng)初他一樣,都好突然……”
“不過你別擔(dān)心,我過得挺好,吃得香睡得香……最近他還提前回來了?!?/p>
“你有在那邊接到糯糯嗎?它是不是還喜歡啃人手指頭,它走的那段時間特別喜歡吃小魚干……”
今天天色陰沉,烏云黑沉沉地壓著地面,抬頭望去有一種喘不上氣的感覺。
暴雨隨時會將近,墓園里很安靜,除了那個單薄瘦弱的背影外沒有一個人。
須瓷并不在意,他跪在墓碑前,絮絮叨叨地說著,好像有誰在和他對話一般。
“周伯……”他眼神沒了聚焦,頓了好久才說,“我好想他,明明他已經(jīng)回來了,為什么我還是這么想他……”
“我想讓他只看著我一個人,不想讓他那么疏離地對我……”
須瓷低著頭,臉上沒什么表情,但眼角卻是濕的:“我不想傷害他的……可是我沒辦法,沒有他我會死的,我還不想死?!?/p>
須瓷面無表情,眼角滑落兩行清淚。
他像是終于意識到這里沒有人會回應(yīng)他的話,于是安靜下來,看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看著還算精神的老爺子,臉上堆積著皺紋,但卻笑得和藹可親。
第一滴雨水落下,須瓷抬手抹了下額頭,他盯著水漬看了半晌:“周伯,下雨了……我得走了,改天再來見你?!?/p>
緊接著,是第二滴、第三滴……
直到豆粒大的雨珠劈里啪啦地落在地上,砸出一個個圓點(diǎn),須瓷才看了看時間,加快了腳下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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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生是被母親的一句怒“滾”給驚醒的,直到他坐起來,聽見暴雨砸落的嘩啦聲音,才反應(yīng)過來那只是個夢。
屋內(nèi)很安靜,沒有燈光,屋外天色陰沉,暴雨連綿。
手表顯示現(xiàn)在是早上七點(diǎn),傅生揉揉眉心,站起身喚了句:“須瓷?”
沒有回應(yīng)。
傅生上了二樓,床上空無一人,被褥和枕頭疊得整整齊齊,床單摸上去冰涼一片。
他心口驀得一跳,下意識掏出手機(jī)給須瓷打電話,卻突然聽到公寓門解鎖的聲音。
他走下去,渾身濕透的須瓷抱著一個袋子正站在玄關(guān)處,看起來狼狽不堪。
傅生有些慍怒:“你去哪兒了?”
須瓷一怔:“去買早餐……”
“為什么不帶傘?”
“我出去的時候還沒下雨……”
須瓷低著頭,像是做錯事情的孩子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傅生看了他半晌,隨后有些挫敗地移開目光:“去洗個熱水澡?!?/p>
須瓷抿唇嗯了一聲,他擦擦手把早餐遞給傅生:“趁熱吃。”
直到須瓷聽話地走進(jìn)浴室,傅生才動了動腳步。
早餐被袋子裹著,加上須瓷護(hù)得嚴(yán)實(shí),里面幾乎沒進(jìn)雨水,粥與豆?jié){都還熱乎著,但里面的食物只有一份。
傅生坐在餐桌前,粥盒打開卻沒有動。
他聽著身后浴室的水聲,目光望著前方虛空,思緒飄揚(yáng)。
其實(shí)他應(yīng)該想到的。
須瓷雖然任性妄為,但他們分開前那段時間,吵架最嚴(yán)重的那次須瓷都沒提過分手,最后還主動去了傅生公司辦公室給他認(rèn)錯,很委屈地問:“吵架歸吵架,能不能別和我冷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