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兩年多,須瓷終于再一次經歷清晨于傅生懷里醒來,且互道早安的場景。
傅生低沉的嗓音就在耳邊:“早?!?/p>
須瓷:“……早。”
身后的溫度驟然消失,心里變得空落落的,如果再有一個早安吻就好了。
須瓷回身,驀然看見對方灰色綢緞的褲子處,突現異物。
傅生平靜扣上被須瓷昨晚不老實蹭開的衣扣:“臉紅什么?你沒看過?”
“……”須瓷是真的有些臉熱,情感上他并不覺得羞臊,可身體的本能讓他白皙的臉上浮現了薄紅。
他已經很久沒有經歷過這種情況了,自從開始吃藥以后。
哪怕他并沒有天天服用,但身體依然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副作用的影響。
食欲下跌不說,早晨起來腦袋里會像被一根亂棍攪和了一樣,暈暈沉沉。
有時候會莫名想要嘔吐,yu望下降,情緒逐漸麻木……
傅生從浴室出來,看見須瓷依然呆愣愣地坐在床上,看著他的方向,眼神沒什么聚焦。
他道:“還不換衣服,是想我給你脫?”
須瓷渾身一麻,終于回過神來:“……穿什么?”
“……”傅生輕嘆,“是我叫你崽兒把你叫小了?穿衣服還要征求家長意見?”
“……”須瓷呆呆地啊了一聲。
“家長”頗為無奈:“房卡給我,我去拿?!?/p>
須瓷緩了會兒,腦袋清醒了些,他眸色微動:“……好?!?/p>
這會兒還算早,廊上無人,傅生刷開對面房門,里面很整齊,須瓷的大多數東西都在行李箱中。
他回頭看了眼,門口沒什么動靜。
猶豫一秒,傅生還是大致翻了翻。
沒看到什么特別的,只有一盒寫著英文字母的小瓶子,傅生拿起來看了看,大致是膚蠟的意思。
化妝品?
傅生對這東西有點了解,他在國外生活的這兩年里,公司里舉辦過萬圣節(jié)活動。
他們臉上的妝容一個比一個血腥,一開始傅生還以為是仿真面具,后來經員工解釋之后才知道是用膚蠟涂抹在臉上,然后再用顏料刻畫出來的。
須瓷怎么會有這東西……
心里似乎有什么靈光呼之欲出,卻止于余光一瞥。
在行李箱的隔層一角,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相框。
傅生將其拿出來,相框是鏤空的,中間雕刻著一個三百六十度都精心設計過的跳舞小人。
他再熟悉不過,這是他之前親手做的、送給須瓷的生日禮物。
跳舞小人雖然迷你,但全方位都有雕刻的痕跡,大到手掌腰臀,小到眼睛梨渦和發(fā)絲。
他花了足足十天,已經記不清當初劃下了多少刀,才鑄就了成品的精致。
這或許不是他雕刻過的最難的物件,但一定是最用心的,傾注了最多感情的。
身后的腳步聲驟近,傅生沒有回頭,只聽見須瓷略帶慌張地說:“我自己拿吧……”
傅生將相框放回原位,側身讓開。
行李箱里沒找到他想要的東西,比如那些他之前看到過的藥物。
是沒帶,還是藏起來了?或是須瓷真的沒撒謊,車里的那瓶只是普通的安眠藥?
昨晚他聯(lián)系的朋友已經回了消息,說要三天,明天才出差回去。
須瓷隨意扯出一條衛(wèi)衣和褲子,匆忙地關上行李箱,一舉一動都上演著心虛。
傅生半瞇了下眼,在床邊沙發(fā)上坐下,沒有離開的意思。
須瓷抿唇:“我換衣服了……”
傅生淡淡嗯了聲,一動不動。
須瓷猶豫了下,抱著衣服去了浴室。
浴室是磨砂的,看不清晰里面的場景,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隱約可以猜出他的大概動作。
傅生思量著剛剛須瓷的反應,很顯然,行李箱里有不想讓他看到的東西。
夾層他沒有看……但上次看見時,里面裝著的都是他以前的衣物。
其它的,只有那盒膚蠟了。
也有可能,須瓷把藥物放在了夾層里。
須瓷穿著一身淡青色的套裝,顯得他看起來更小了。
傅生輕敲著沙發(fā)扶手:“紋身是怎么回事?”
上次從金絲岸帶須瓷回到小出租屋時,傅生便看見了那幾個字母。
“……”須瓷看起來有些心慌:“隨便紋的……”
“隨便紋在了大腿根?”
須瓷咬著唇,一時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