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追背著手來回轉圈,唉聲嘆氣,嘆了半個時辰,沒人理。
老管家主動來報:“將軍帶著林小哥一行人,去山海居吃飯了?!?/p>
陸追:“……”
這日直到傍晚,蕭瀾方才回來。屋中一盞幽幽小燭,兩道幽幽目光,陸追盤腿坐在床上,伸手拍拍被子:“過來。”
蕭瀾腳步踉蹌,幾乎是砸進了輕紗帳中。
酒意沖天,陸追躲到最里頭,警覺道:“你喝醉了?”
蕭瀾握住他一只手,貼在臉上含糊應了一句。
陸追用腳尖踢踢他:“喝多了不準上床,自己去隔壁睡。”
蕭瀾擁著他壓倒在枕被間:“嗯?”
喝醉酒的人,比以往要更加沈上幾分,又力大無窮,陸追心里叫苦不疊,手腳并用想先爬開,卻反而被扯住衣領,松垮垮的絲綢滑下肩頭,再聽身后人的呼吸,已經(jīng)染了幾分別的**。
“先去沐浴?!标懽窉暝?。
蕭瀾雙唇貼上他的脖頸,雙手只一抽一繞,陸追的手腕便被束縛在了身后,動彈不得。
“你……”
“我怎么了?”蕭瀾啃咬他的肩頭。
“你裝醉?!标懽芬а馈?/p>
“我沒有?!笔挒戨p手在他身上游走,或許是因為天氣太熱,又或許是因為酒意撩人,他總覺得身下人要比以往更加柔滑滾燙。粗糙的掌心在肌膚上留下片片紅痕,陸追皺了皺眉頭,卻并沒有換來對方停手,揉捏反而更加用力幾分,曖昧的刺痛化作一點一點的火焰,將全身都燒得火熱。
陸追閉起眼睛,低低說了一句話。
“輕一點?”蕭瀾在他耳邊笑,帶著幾分強勢,幾分蠻不講理,“不行,我喝醉了,沒分寸。”
陸追將臉深深埋在被褥中,一頭黑發(fā)散亂。
他覺得自己虧了,被流氓裝醉輕薄,上上下下淪陷得一塌糊涂??捎植皇侨?,借著半真半假的酒意,這場歡好要比平日里放縱不少,甚至稱得上是浪蕩,心間那若有似無羞愧的自責,反倒讓接下來的快感更加如潮洶涌,一浪一浪鋪天蓋地,直將骨頭縫里最后一絲力氣也抽離,方才緩緩平覆下來。
陸追雙手無力攀在他肩頭,整個人像是剛從水里被撈出。
“哭了?”蕭瀾在他背上輕撫順氣。
陸追嗓音沙?。骸皼]有?!?/p>
蕭瀾笑,替他將汗?jié)竦拈L發(fā)攏整齊:“可這種時候,我卻想看你哭?!?/p>
陸追不想對他這下流的愛好發(fā)表意見,便只有氣無力道:“我要沐浴?!?/p>
見他眉間倦色難消,蕭瀾倒也規(guī)矩了下來,吩咐守夜人燒好熱水,將他從頭到腳收拾得清爽干凈,重新抱回散發(fā)出清香的被窩里,自己也不知從何處找來一把大蒲扇,躺在一邊貼心扇風。
陸追問:“能去大雁城了嗎?”
蕭瀾道:“不能?!?/p>
陸追:“……”
“不準拿這種事和我討價還價?!笔挒懩竽笏南掳停皼r且早年受了那么多傷,多少落了病根,你這身子比不得旁人,要好好養(yǎng)著,三伏天亂跑什么?”
這話說得又溫柔又好聽,陸追只得答應一聲,過了陣卻又扯住他的衣襟:“方才怎么不讓我好好養(yǎng)著?”
“怎么就沒讓你好好養(yǎng)著了?”蕭瀾將人順勢摟緊,在耳邊笑,“若我真不管不顧放肆起來,你只怕會哭一晚,試試?”
陸追在他懷里掙扎了一下:“你……”
“逗你的,睡吧?!笔挒懶χ醋∷肮?,我替你扇風?!?/p>
陸追將床頭照明珠推進了暗匣中,他原以為如此一來,四周便會一片漆黑,也就能掩去自己這丟人現(xiàn)眼的滿面通紅,可誰知沒了明珠,還有窗外皎皎明月,銀輝脈脈,反而讓一切更加清晰起來。
陸追索性捂住他的眼睛。
蕭瀾很配合,也沒動,反而是陸追自己先笑出聲,雙手擠住他的臉頰:“那說好了,秋涼之后,你就陪我去大雁城?!?/p>
蕭瀾點頭:“好?!?/p>
陸追還想說什么,蕭瀾卻已經(jīng)用食指壓在他唇上,輕輕“噓”了一句:“聽話,你該睡覺了?!?/p>
……
陸追閉上眼睛。
過了一陣,又道:“明早想吃銀絲小餅?!?/p>
蕭瀾笑笑,繼續(xù)在旁邊替他扇風:“好?!?/p>
陸追這才握住他的衣袖,沈沈睡了過去。枕邊涼風習習,將夏日燥熱驅(qū)逐一空,只余下滿心安穩(wěn)清爽。
一覺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