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了這些日子……現(xiàn)下坐得穩(wěn)了,是不是該學學……自己騎著了?”那
些話鴛兒哪敢直說?且同來的那四人全因想要巴結(jié)上王爺,卻反被打發(fā)出了府,自己現(xiàn)在自多做情個什么?若真說了出來,原本指不定他當自己是個孩子、當個玩意兒逗著玩玩,若是一旦覺著自己原本也是個女子,說不定結(jié)局會比嬙兒幾人還要慘上幾分吧。
王爺身子一僵,冷哼一聲:“本王這匹紫夜烈性得很,除了本王再不載旁人,莫不成你想摔斷腿看看?”
鴛兒身上一抖,忙搖了搖頭,她只是生怕日日貼得這般近,時日久了王爺若是想起自己現(xiàn)下已然快長大成人了,若覺出自己像個女人了時會不會一怒將自己也打斷手腳丟出府去,哪會因著這個反而現(xiàn)下摔斷腿腳?
見她乖覺下來了,王爺這才又輕哼一聲,左手上稍稍使力,右手一拉韁繩又策馬飛跑了出來。
鴛兒這個前世便對那些驚險設(shè)備敬謝不敏的體質(zhì),雖經(jīng)過這些日的騎練,卻哪能適應(yīng)這般快?小臉一白,死攥著袖子的手一滑,一不小心摸到了王爺手背上,臉上再一僵,忙又抓回袖子處。
身后王爺手上一僵,頓了頓,忽的抬手起手來,把那兩只柔弱無骨的柔荑捉到手中。
鴛兒身上一僵硬,聲兒都變了:“王爺!”
王爺雙眼微斂,沉聲湊到耳后吐氣輕聲道:“這幾日,爺?shù)男渥佣伎毂荒愠秹膸字涣??!?/p>
鴛兒這才臉上一紅,可那攥著的手心兒卻不住的冒汗,幸好王爺只是捉著,并未摩挲,不然她怕是明知那人恐是個同性戀殺人狂,此時也會綴馬而去。
匆匆鉆進屋子,鴛兒這才收斂心思,愁眉苦臉的坐于榻邊,心中惴惴不安,不知王爺那里究竟是怎的了?
思來想去,抽手拿起自己床頭那小菱花鏡子,皺著眉頭看著自己那臉。論相貌,自己現(xiàn)下哪里比得了去了的那四女?可明明又是個閨女模樣,怎的看也不似個男子???
放下鏡子,又走到王爺平日里的那扇大些鏡子前,左右看了看,身上雖沒二兩肉,卻也是個女子體態(tài)啊?這位爺,怎的可能瞧上自己?
王爺收拾罷了回到屋內(nèi),鴛兒忙惴惴上前伺候更衣,幸好,這會子王爺這里哪還有適才那般模樣?臉上淡淡的,不正眼瞧自己半眼,這懸著半晌的心才安了下來,許是自己這幾日真把他胳膊抓痛了呢?
正想著,忽聽門有人報:“王爺,南安王處有人來訪?!?/p>
王爺眉頭皺起,雙眼微斂:“說是何事?”
“說是年節(jié)將至,送上年貨禮單,以續(xù)兄弟之情……”小豆子亦皺著眉頭,這南安王平時從未有過何來
往,今日這是怎的了?
“送禮?”
王爺眉角一挑,正自沉吟,又聽小豆子報:“除家丁之外,還有內(nèi)院婦人……爺,這個……咱們當如何接待?”
嚴王府中從無女眷,平日里更無他處女眷來訪,今日這是怎的了?莫非南安王不知此事?
王爺眉頭再挑,臉色黑沉了下來,冷聲一哼,忽一轉(zhuǎn)頭,正瞧見守在邊上的鴛兒,便道:“女眷便由你……再將容嬤嬤叫來,小豆子,你在此時關(guān)照下?!闭f罷,理了理常服,抬腿出了大門。
鴛兒微微愣了下,待王爺出門,這才看向小豆子,訝然指了指自己:“我?”
小豆子忙點了點頭,轉(zhuǎn)頭沖門外聽使喚的小子們招呼著,讓把容嬤嬤叫來。
“姑娘今兒個就擔待些吧?!?/p>
“可……我哪里接待過客人?”鴛兒臉色焦急,她除了本府中人外哪里還見過旁的人?如今可如何是好?
“姑娘莫急,一會兒嬤嬤來了便好了?!闭f著,小豆子干笑了聲,“莫說姑娘了,我們這府里自打來了這西涼后,還從未有女眷上門呢……”
鴛兒一噎,忍不住苦笑了聲,也是,這嚴王不好女色之名,想來同那“閻王”之號一般的,早已傳遍這大恒上下,且不論那位南安王還是嚴王的兄弟?
只是……
鴛兒忽一轉(zhuǎn)念,對方為何會派女子過來?莫非?!
猛然想起去了的紅玉等人,莫非那個兄弟家中有何女子不待見,也想往這府里丟不成?
正自胡思亂想著,忽見容嬤嬤已然進了門兒,忙起身迎了過去,福了福。
“莫怕?!彼剖乔瞥隽锁x兒并小豆子臉上那神色,容嬤嬤倒是一臉鎮(zhèn)定,掃了二人一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當客待便是了?!?/p>
見容嬤嬤如此,眾人方才定下心來,便守在屋兒里等著信兒。
不一會兒,前面來報,人已經(jīng)入了城,正向著王府前來。
又一會兒,報曰,人已進了府,正由小廝婆子抬著轎子進了門兒,向后院行來。
抬著轎子來的?莫非真是女眷不成?
鴛兒心里打鼓,這日子剛平靜了沒兩日,便又遇上這么一遭,若那南安王真是關(guān)心兄弟,特特選了好的送來……自己這日子,怕又是……
想著,那心頭便沉甸甸的,若是她仍住于那落雁園中與世無爭也就罷了,可如今她是王爺跟前服侍的,管他來的是誰,皆會當自己是那眼中釘、肉中刺。她不想擋了旁人的道,可她人已站到道旁,保不齊會有那黑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