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闖主宅、二
顏梓祺在恢復(fù)意識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居然還能醒過來!
原以為就蘭孥修頓那時的手勁,他這條小命算是交代了,沒想到居然還死不了,只是在他醒過來之后,身體上的疼痛,卻讓顏梓祺覺得生不如死,全身就跟散架了一般,隨便動一下都能把他疼得死去活來。
顏梓祺勉強睜開眼時,發(fā)現(xiàn)自己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周圍一片漆黑,只有淡淡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灑落進(jìn)來,讓漆黑的空間,蒙上一層淺淺的霧光,顏梓祺就躺在地板上,硬實的地板讓身體上的疼痛加劇了幾分,可雖然是在地板上,卻也沒感覺到?jīng)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整個人靠躺在一個毛茸茸的東西上面。
就著朦朧的月光,顏梓祺艱難地抬起頭從側(cè)邊看去,立時嚇傻了,自己居然躺在一只巨大的獅虎獸身上,那獅虎獸頭上的尖角比蘭孥哲的角還要大上許多,此時趴在地上正睡得香甜。
顏梓祺看看周圍的環(huán)境和身邊的龐然大物,有點莫名其妙,如果他沒猜錯,這只獅虎獸肯定是蘭孥修頓,可之前蘭孥修頓還一副要把他揉碎捏死的架勢,現(xiàn)在怎么又跟他靠在一起睡覺了呢?
難怪蘭孥哲總說自己的父親脾性古怪,果然是怪得驚天地泣鬼神。
而且他一身的傷,這獅虎獸大叔也不知道要幫他處理一下,將他扔在地上后,就只管自己呼呼大睡,真是不可理喻!
顏梓祺無法動彈,只能在心里盼著蘭孥哲不要太薄情,在發(fā)現(xiàn)他不見后,能來救他離開這里,他保證出去以后,一定會乖乖當(dāng)一個安分的寵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算會被無聊死,也決不再踏進(jìn)主宅半步。
實驗證明,蘭孥修頓不止是頭野獸,還是一頭怪獸!(不久以后他還會變成一頭禽獸,整天就想著怎么捅小祺。噗~)
因為身上有傷,顏梓祺就想著不能輕舉妄動,暫時先閉目養(yǎng)神先,為自己儲存多一點精力,好應(yīng)付殘暴的獸人大叔,可惜背后那只大型動物的存在感實在太強烈,顏梓祺試著去忽視它的存在,卻怎么也做不到,因為自己就靠在它的肚子上,隨著這獅虎獸大叔的呼吸,顏梓祺的身子也跟著一起一伏,剛才暈過去倒也沒什么,可現(xiàn)在他是清醒的,內(nèi)心的煎熬真的是很難用語言來表述。
這絕對是最安靜的折磨,時間像是停頓了下來一般,萬物更是在瞬間被凝固了,顏梓祺覺得身體內(nèi)好似有億萬只螞蟻在四處爬動,撓心撓肺,痛苦難當(dāng)。
身體僵硬地靠著獅虎獸,顏梓祺在幾番垂死掙扎之后,終于做出破罐子破摔的決定,死就死吧,被捏死總比被嚇?biāo)酪獊淼霉鈽s些吧,于是,顏梓祺努力地控制著自己快要散了架的身體,緩緩地坐起身來,站不起來,他用爬的總該行吧,總之不管用什么方法行進(jìn),他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離開這鬼屋子!
不過理想總是美好的,現(xiàn)實卻是殘酷的。
實際上顏梓祺還沒爬到第三步,獅虎獸大叔就醒了,它靜靜地趴在原地,微瞇著一雙獸眼,冷冷地看著顏梓祺正以狼狽的姿勢一點點地離開它,見到顏梓祺停下來與它對視,獅虎獸大叔也沒多大表示,只是伸出一只前掌,壓住顏梓祺的小腿后輕松地將他拖了回來,放到自己身邊后,它居然又閉上眼睛繼續(xù)睡覺了。
顏梓祺懊惱得直用手錘地,有一就有二,顏梓祺趴在一旁等獅虎獸大叔再次沉睡時,又一次展開爬行大逃亡,卻仍在第四步時,被輕巧地拉了回去。
以前顏梓祺學(xué)習(xí)舞蹈一向都很刻苦,不過能練好舞蹈,光刻苦還是不夠的,還要有一副永不服輸?shù)膹娖?,越是被人嘲笑,他就越要咬牙去學(xué)好,最后也終于讓他站上了最榮耀的舞臺,而此時,被獅虎獸一來二去地折騰著,一直潛伏在顏梓祺內(nèi)心深處的強脾氣也被激發(fā)出來了,等獅虎獸再次把他拉回去,他又立時往外爬開,一來一回,就像是在拉扯橡皮筋,扯出去,彈回來,再扯出去,再彈回來。
如此循環(huán)無數(shù)次后,顏梓祺終于被整趴下了,那獅虎獸拉他回來是個輕松活,根本不用動力,而他本身就有傷,就算是爬著走,也十分耗體力,搞到最后,他都快要虛脫了。
狠狠地瞪了一眼獅虎獸,顏梓祺悲催地想著:不帶這么玩人的,就算是野獸也要講良心的!
顏梓祺忽然想起以前隔壁王嫂子家的貓,那只純白高貴的小貓,打小就不喜歡吃老鼠,卻總喜歡在外面抓老鼠回來把玩,按住老鼠的尾巴,任由老鼠極力逃竄,卻總逃不出它的貓爪心,直到把老鼠玩死,才將它扔一邊等著王嫂子去給老鼠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