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把我自己給你吧

但是來都來了，就算知道自己被捉弄了，好奇心還是促使夏致把蝴蝶結(jié)一把扯掉了。

誰知道蝴蝶結(jié)還擋著一行小字：對我要溫柔一點。

“溫柔你個鬼！”

越是這么說，夏致越是不耐煩地扯掉了那層包裝紙，看見了一個紙盒。

紙盒上寫著：我把我的思想交給你。

心頭像是被羽毛給騷了一下，夏致抬起手摁了摁眼睛。

這是葉粼嗎？

搞出這些花樣來，幼稚不幼稚?。?/p>

葉粼那完美的形象，在夏致的心里有崩塌的前兆。

他將盒子打開，發(fā)覺里面竟然是好幾本筆記本！

這些筆記本看著有些舊了，里面的字跡隨性中帶著力度，是葉粼高中時代總結(jié)出來的知識點大全。

夏致把每一本都翻開來看了看，有數(shù)學(xué)的、物理的、化學(xué)的，能總結(jié)出這樣的框架來，怪不得葉粼當初能學(xué)業(yè)和游泳雙修兩不誤呢。

當夏致把筆記本都拿出來的時候，發(fā)覺盒子的底部黏著一張便利貼，上面寫著：別留戀我，你該去上課了。

夏致陡然想起自己還要趕回學(xué)校，稀里嘩啦把筆記本塞進書包里，鎖門下樓。

踏著鈴聲沖進教室，夏致幾步來到座位上，嘩啦一下將書包塞進抽屜里。

下午第一堂是語文課，又要分析古文了，一旁的岑卿浼唉聲嘆氣很頭疼。

夏致低下頭來，悄悄從書包里將筆記本拿了出來。

“你是在看小黃本嗎！”岑卿浼的腦袋湊了過來，夏致直接抬起胳膊肘把他頂了回去。

“小氣！我以后也不下片兒給你看了！”

“你還敢提片兒？”夏致冷颼颼地剮了他一眼。

是啊，那個什么鬼泳畔旖情，刷新三觀。

岑卿浼老老實實地把腦袋收了回去，假裝聽課。

葉粼的筆記字跡漂亮，知識點之間偶爾還會串聯(lián)一下，夏致覺得太好懂了，是預(yù)習和復(fù)習的紅寶書啊。

當語文老師轉(zhuǎn)過身去寫字的時候，夏致拿出手機來，迅速回復(fù)了一個“凸”給葉粼。

他絲毫沒有擔心葉粼看到這條回復(fù)會不高興。

就在他將手機放回抽屜里的時候，葉粼的短信來了。

夏致太想知道葉粼回復(fù)他什么了，劃開一看，只有一個字：凹。

手指在屏幕上摁了幾個字，最后他還是停下了。

葉粼這個回復(fù)是什么意思？

夏致寫了一張紙條給旁邊的岑卿浼：我發(fā)了一個“凸”的短信，對方回“凹”，什么意思？

岑卿浼露出了一臉不和諧的笑容，沒兩下就把紙條還給了夏致。

夏致一看，差點沒當堂暴揍岑卿浼。

凸表示法克魷，凹當然就表示come on baby！

一整堂語文課，夏致都在腦海中想像，自己拽炸天地對葉粼比了個中指，然后葉粼微笑著歪了歪臉，無所謂地回答“come on baby”，聲音慵懶又有磁性。

以及很危險。

直到下課，夏致才回了條短信：你發(fā)個凹，是什么意思？

葉粼回復(fù)：凸的反義不就是凹嗎？

一節(jié)課的胡思亂想都是白費，夏致看了一眼岑卿浼，嫌棄地說：“僵尸打開你的腦子，失望地走了?！?/p>

岑卿浼笑了笑：“這句話我聽過，你就是諷刺我大腦空空嘛！”

夏致?lián)u了搖頭：“旁邊的屎殼郎，笑了?！?/p>

岑卿浼嘿嘿一笑：“那只屎殼郎不就是你唄！”

不愧是岑卿浼啊，當屎都要拉上夏致。

一般情況下，老師布置的課后作業(yè)都是基礎(chǔ)性的，上課稍微聽一下都能做出來，關(guān)鍵是公式的變通和應(yīng)用。

夏致做到模擬卷的時候，后面的大題思路很卡。

果然一個周末的突擊是不可能立刻彌補他之前落下的課程。

晚上九點半，夏致本來想就此放棄，早點睡覺。

但一躺下，想起葉粼說過，要看他的表現(xiàn)來決定周末是不是帶他去南城大學(xué)，他覺得自己還是要積極主動一點。

他撥打了葉粼的手機，聽著正在接通的聲音，夏致沒來由有點兒小緊張。

隨后又覺得自己有毛病，葉粼又不是小姑娘，自己有什么好緊張的。

當葉粼的那一聲“喂”響起的時候，夏致的心尖兒都給拽起來了。

“那個粼哥，你有空嗎？”

“有啊。怎么了？”

隔著手機，葉粼的聲音很柔軟，夏致從耳朵到心頭，莫名癢癢的。

“我有大答題做不出來?！?/p>

“哦，那你加我微信，拍照發(fā)來給我看看?！?/p>

“好?！?/p>

這一次，是夏致主動加了葉粼的好友。

他剛把照片發(fā)過去，就看見葉粼發(fā)來一條信息：小樣，還不是要加我微信好友。

夏致幾乎可以想像他調(diào)侃自己的語氣，立刻回了一條信息：上次是我手滑。

緊接著夏致開始懷疑，難道葉粼是為了報復(fù)他，才發(fā)短信讓他大中午跑去公寓拿他準備的禮物嗎？

轉(zhuǎn)念一想，那怎么可能……葉粼又不是閑得蛋疼的人。

沒過多久，葉粼就回了電話過來，他沒有一步一步教夏致做題，而是引導(dǎo)夏致思考的方向，還給了幾個知識點，讓夏致回去翻翻從前的課本。

此時的葉粼，是躺在自己大學(xué)宿舍的鋪上。

寢室是四人間的，其他兩個人都去自習了。Q大可不是一個放任自由的地方，不好好學(xué)習很有可能拿不到學(xué)位。

剩下的就是在鋪子下面的小書桌前看書的陳嘉潤。

等到葉粼把電話掛斷了，陳嘉潤忍不住開口說：“葉粼，你什么時候說話這么溫柔賢惠善解人意了？”

“我平常不是嗎？”葉粼問。

“得了吧。我問你點什么，你回答過我嗎？你又假裝純良，在那里騙誰呢？”

“我沒裝啊，我一直很純良。”葉粼笑著說。

“呵呵?！?/p>

陳嘉潤滿臉的鄙視。

“嘉潤，下周和南城大學(xué)的練習賽，你不參加吧？”

“我目前還是傷殘人士，去了還要被一堆人關(guān)心我的復(fù)原進度，算了吧。”

“那我就讓那個男孩子替你比賽了啊?！?/p>

陳嘉潤立刻一瘸一拐地來到了葉粼的床邊，用力晃了一下。

“我還沒死呢！你就迫不及待找人代替我了！你有沒有人性??！”

“對你，不需要人性的。”

“我終于知道為什么你拍照不用美顏相機了！”

葉粼的手里正捧著一本食譜，翻到豆豉蒸排骨那一頁，“我又沒你臭美，開什么美顏相機？”

“那是因為美顏相機在你扭曲的靈魂面前都無能為力！”

周五的時候，葉粼很守信地把夏致的泳衣帶來了，還給他買了兩套新的速干泳褲。

“粼哥，這是給我的？”

“嗯，算是獎勵你每天作業(yè)都有好好做?！?/p>

“所以……周日你會帶我去南城大學(xué)？”

“嗯。”葉粼點了點頭。

“可我媽不會同意的?！毕闹聡@了口氣。

“哦，那要看誰開口說了?！?/p>

于是晚上，當夏致在里面做習題的時候，他豎著耳朵聽著葉粼和太后的對話。

“阿姨，周日我想帶夏致去一趟南城大學(xué)，南城大學(xué)和南城師范要舉行辯論會?！?/p>

“哦，那樣啊……”陳芳華果然有些猶豫，她是不想讓夏致跑鄰市去的，寧愿他在家里多做一套卷子。

“這一周，夏致挺用功的，得循序漸進。逼太緊了一直刷題，我擔心他會疲倦抵觸。我感覺夏致要是剩下的時間好好讀書的話，考上南城大學(xué)還是有可能的。”

“真……真的？”陳芳華的聲音里帶著喜悅，“你可別是安慰我！”

“這個我們得實事求是，我要是給了阿姨不切實際的幻想，也不好啊。這次帶夏致去，一來算是讓他放松一下，感受一下南城大學(xué)的氣氛。說不定能讓他更有學(xué)習的動力?！?/p>

葉粼對夏致未來的“預(yù)測和暢想”讓夏致的媽媽聽了心念大動。

“二來，我也想去聽辯論會。其實辯論會上有很多非常犀利的觀點，可以開拓思路，讓夏致在寫作文的時候組織自己的論點和論證?！?/p>

葉粼的聲音很從容，聽在陳芳華的耳朵里，非常有道理。

夏致握緊了筆桿，完全沒想到葉粼能這樣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

什么南城大學(xué)和南城師范的辯論會啊！

他們明明是去參加南城和Q大的雙校練習賽?。?/p>

等到葉粼進來的時候，夏致低著頭，假裝做作業(yè)。

“這一題，還有這一題都錯了。不專心??！”

夏致抬了抬眼皮子：“那是因為你撒謊撒的太自然了，我都沒耳朵聽！”

葉粼坐了下來，手指輕輕放在唇上。

“這是善意的謊言。而且辯論賽的事情是真的。趕緊寫你的作業(yè)，不然周日哪兒都別想去?！?/p>

有了動力的夏致，刷題熱情高漲。

周六的早晨，夏致照理去了海豚館，陪痞痞玩耍。

和之前愛答不理的樣子不同，夏致才剛走進去，痞痞就游到了岸邊，探著腦袋等著夏致下來。

夏致一下水，痞痞就在他的身邊打轉(zhuǎn)，滑溜溜的一會兒蹭蹭夏致，一會兒往他的懷里鉆。

“好了好了痞痞！”

夏致摸了摸痞痞的背脊，痞痞就變乖了，安靜地停在夏致的身邊，翹著腦袋一副很享受的小模樣。

“你就這么喜歡被人摸呢？”

痞痞哧溜一下游跑了，又開始貼著夏致轉(zhuǎn)圈兒，還好夏致水性好，不然早就沉底兒了。

“痞痞別鬧！”

然而痞痞精力太旺盛了，夏致想抓住它的背鰭，這家伙還故意用背鰭滑了一下夏致的手心，貼著夏致的腰游到了他的身后。

“小東西——我就不信抓不住你！”

誰知道小東西竟然從夏致的下方鉆了出來，側(cè)鰭故意滑過了夏致的兩條腿，然后露出肚皮開始炫耀。

“給你點陽光你就這么燦爛了！”

夏致兇巴巴地游了過去，掄起拳頭一副要打它的樣子。

但沒想到小海豚竟然一嘴巴含住了夏致的手。

本來以為會疼的夏致，發(fā)現(xiàn)痞痞只是用牙磨了磨他得手，然后輕輕含著他的手腕蹭著，這讓夏致驀然想起小時候，研究海洋生物的阿姨對他說過，海豚會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喜歡。

至于成年海豚么……阿姨當時沒說下去了，只是笑笑。

長大后的夏致終于明白，成年海豚當然是用來示愛??！

夏致摸了摸痞痞，擺出嚴肅認真的樣子說：“痞痞，小時候你咬我呢，是撒嬌。長大了你就不能對我這么做了。”

痞痞似乎聽懂了，臉上雖然還是笑著的樣子，但有點鬧脾氣了，咬得更用力一點，但即便是任性的痞痞，也沒傷害到夏致。

“痞痞，你要做這世上最乖的崽?！毕闹略谒哪X門上彈了一下。

“嗷！”痞痞歪過腦袋，尾巴濺了夏致一臉水。

意思很明確，痞痞才不要當乖崽。

夏致和痞痞來了幾輪游泳比賽，每次痞痞竄了幾個來回就會來給夏致?lián)v蛋，不是擋在夏致的游泳路線前，就是從對岸游過來，用吻部來碰夏致。每當夏致側(cè)過臉避開，痞痞就會搗蛋的更厲害。

夏致累了，就躺在水面上，痞痞知道這個時候要是再搗蛋，夏致就會生氣，于是停在夏致的身邊。

“痞痞，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葉粼嗎？”

痞痞的腦袋露出來，又沉下去，這是它在點頭。

“他說，明天要和我一起游四乘一百米呢。我小時候做過很多次這樣的夢，沒想到要成真了，雖然只是練習賽，不是真的比賽……但總覺得，我小時候的夢想都會變成真的一樣?！?/p>

夏致看著天花板上倒映著的粼粼水光，有點恍惚。

安靜了一會兒，痞痞忽然用吻部碰了碰夏致，張開嘴巴叫了兩聲。

夏致看著它，不明白痞痞怎么了，痞痞卻游到了泳池的岸邊，夏致這才明白了痞痞是要和他比賽游泳。

痞痞聽明白了夏致周日要去比賽了，這是要陪他練習了。

“哎喲，你這個小家伙……”

夏致覺得痞痞可愛得就像天使一樣。

只是比賽的時候，依舊被它虐的很慘。

夏致抹開臉上的水，小海豚馬上湊上來，在他的臉上親來親去，夏致連躲都躲不開。

“好癢啊！小混蛋快滾開！”

夏致游開，痞痞卻繼續(xù)追在夏致的身后，那張可愛的笑臉在水里壞的要命，仿佛在得瑟——誰要你游得沒我快！

夏致的小腿被痞痞的喙輕輕碰了一下，這家伙還故意從夏致的膝蓋后面一路蹭到腳踝。

夏致轉(zhuǎn)過身去，推開痞痞，對它做了一個“走開”的手勢。

痞痞卻又湊上來，戳夏致的腰。

夏致避開了，痞痞就再接再厲，不亦樂乎。

夏致浮起來，大喊著：“怪不得你叫痞痞！我要是女孩子，你就要被扇耳光了！”

痞痞浮出水面，張開嘴巴非常開心地叫了兩聲。

它的笑容，可愛里還有那么點不懷好意。

夏致莫名其妙地想起電視里那句土掉渣的臺詞——你叫啊，你叫啊，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痞痞好像特別喜歡夏致的腰，不實用腦袋靠著，就是黏著不分開。

夏致為了閃避痞痞，精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