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彌漫著鐵銹與消毒水味。

程尹之將槍別在后腰，透過單向玻璃審視審訊室里的陳教授。三個月囚禁讓他儒雅的外表崩潰，但眼睛依然清醒得可怕。

“孕婦該遠離輻射?！标惤淌谕蝗粚ΣＡ⑿?，仿佛能看見她，“何況是納米機械誘導的畸胎?！?/p>

耳機里傳來段鶴淮的呼吸聲——他正在隔壁監(jiān)聽。程尹之撫摸小腹穩(wěn)定情緒，推門而入：“你在我母親體內(nèi)也植入過納米機械，對嗎？”

“程夫人是自愿的?！标惤淌谡{(diào)整鐐銬，露出腕內(nèi)側(cè)的“01”烙印，“第一批恒溫體需要母體溫床，可惜她排異反應太強……”

“所以你們讓她懷孕來緩解癥狀?！背桃畬⒏赣H的遺照甩在桌上，“然后在她流產(chǎn)時抽干了她的骨髓？”

陳教授歪頭打量照片：“科學需要犧牲。你該感謝這項技術(shù)——沒有烙印共振，你根本懷不上段鶴淮的孩子?！?/p>

耳機里傳來重物砸墻聲。程尹之按住震動的耳麥繼續(xù)周旋：“那些復制兒童在哪？”

“在等一場大火?！标惤淌谕蝗豢簥^起來，“就像二十年前，把不合格的樣本全燒掉！不過這次……”他盯著她腹部獰笑，“會有人自愿跳進去救孩子。”

程尹之的血液結(jié)冰。她終于明白陳教授真正的實驗目的——不是控制人類，而是創(chuàng)造能承受極端環(huán)境的新物種。而她和段鶴淮，不過是進化鏈上的過渡品。

耳機突然傳來白醫(yī)生的尖叫：“鶴軒闖進禁閉室了！”

禁閉室的警報聲刺破夜空。

程尹之踹開鐵門時，鶴軒正用手術(shù)刀抵著陳教授咽喉，少年眼里翻涌著不屬于這個時代的冷光：“終止代碼，否則我讓你體驗樣本銷毀程序?！?/p>

“你被激活了？”陳教授驚喜地瞪大眼，“什么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