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氣味刺入鼻腔。程尹之在劇烈的頭痛中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里是陌生的天花板——慘白,帶著細微的裂紋,像她支離破碎的記憶。
"體溫38.7℃,還在危險區(qū)。"
這個聲音...熟悉又陌生。程尹之艱難地轉頭,看到一個輪廓分明的側影坐在床邊。男人左眉上的疤痕讓她心臟漏跳一拍,卻怎么也想不起他的名字。
"你..."她的聲音嘶啞得可怕。
男人立刻俯身,灰藍色的眼睛里翻涌著覆雜的情緒。他遞來一杯水,手指上的槍繭在水杯上留下細微的刮擦聲。
"慢點喝。"他的聲音低沈溫柔,卻帶著壓抑的顫抖,"我是段鶴淮,記得嗎?"
段鶴淮。這個名字像鑰匙般打開了一扇門。零碎的畫面涌入腦海:雨夜的安全屋,實驗室的槍戰(zhàn),那個叫鶴軒的少年...
"鶴軒?。⑺偷刈穑澜缣煨剞D,"他還好嗎?"
段鶴淮的手穩(wěn)穩(wěn)扶住她的肩膀,熱度透過病號服灼燒著她的皮膚:"在隔壁病房?;杳缘€(wěn)定。"他喉結滾動了一下,"醫(yī)生說...他可能永遠醒不過來。"
這句話像冰錐刺入心臟。程尹之下意識抓住段鶴淮的手腕,感受到他脈搏的跳動——快而有力,與她紊亂的心跳形成奇異的共鳴。
"我記得...實驗室。"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林國棟說記憶提取完成...是什么意思?"
段鶴淮的表情變得異常冷硬。他起身鎖上病房門,從背包取出一個硬盤:"我黑進了他們的系統(tǒng)。二十年來,他們一直在收集火災幸存者的記憶...尤其是關于那晚的。"
屏幕上閃爍的畫面讓程尹之窒息——那是她童年的家,從某個隱蔽角度拍攝。畫面中,她的父親程教授和林國棟激烈爭吵,然后...
"他們提取了鶴軒的記憶。"段鶴淮的聲音像淬了冰,"他當時躲在客廳壁櫥里,目睹了一切。"
程尹之的吊墜顯示39.1℃,但她已經(jīng)顧不上警報聲。畫面中,林國棟推倒了她父親,蠟燭引燃了某種化學試劑...而角落里,一個穿消防制服的男人(段志明?。┱脭z像機記錄這一切。
"你父親...和我父親..."段鶴淮的手指深深陷入床單,"他們掌握了林國棟使用劣質建材的證據(jù),準備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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