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地下室的通風口灑落。程尹之在藥效退去后的疼痛中醒來,發(fā)現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床單上殘留著段鶴淮的體溫和一張字跡潦草的便條:
"去見最后一位線人。中午前回來。別亂跑。——淮"
那個簡短的署名讓程尹之心頭一顫。她艱難地坐起身,發(fā)現白醫(yī)生正在角落里整理醫(yī)療器械。
"他什么時候走的?"程尹之問道,聲音比想象中更加沙啞。
白醫(yī)生頭也不擡:"凌晨四點。"她遞來一杯水和兩片藥,"像頭固執(zhí)的騾子,非要親自去確認情報。"
程尹之吞下藥片,目光掃過房間角落的監(jiān)控屏幕。三個穿黑衣的男人正在外面警戒,其中一人她認出是昨晚的司機。
"你們是他的...團隊?"
白醫(yī)生終于轉過身,銳利的目光打量著程尹之:"我們是他父親的老部下。"她調試著輸液架,"段志明殉職后,我們一直在暗中調查。"
這個信息讓程尹之瞪大了眼睛。二十年來,一直有人在追查真相...
"硬盤里的證據足夠了嗎?"她急切地問。
白醫(yī)生搖搖頭:"足夠立案,但不夠釘死林國棟。"她壓低聲音,"段鶴淮去找的人是當年檢察院的書記員,掌握著最關鍵的文件交接記錄。"
程尹之的心跳加速。如果一切順利,今天可能就是終結。她摸索著下床,無視傷口的抗議和白醫(yī)生的制止。
"我需要看看那個保險箱鑰匙。"她固執(zhí)地說,"我父親提到過備份..."
白醫(yī)生猶豫了一下,從抽屜里取出那個銀色吊墜:"段鶴淮已經檢查過了,就是個普通鑰匙。"
程尹之將吊墜舉到陽光下仔細觀察。六歲生日時父親的話突然回響在耳邊:"尹之,這把鑰匙能打開最特別的寶藏..."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擰動吊墜頂端,突然聽到一聲輕微的"哢嗒"——鑰匙柄部彈開,露出一個微型存儲卡。
"老天!"白醫(yī)生驚呼,"他居然..."
程尹之的手在發(fā)抖。二十年來,真相一直掛在她脖子上,而她渾然不覺。白醫(yī)生迅速拿來筆記本電腦,插入存儲卡。
屏幕上跳出數十個文件夾,標注著"建材測試報告"、"賄賂記錄"、"受害者名單"...最后一個是加密視頻,標題為"給尹之和鶴軒"。
程尹之點擊播放的手在顫抖。畫面中,程教授和段志明并肩而坐,神情嚴肅而溫柔:
"如果你們看到這個,說明最壞的情況發(fā)生了。"程教授說,"尹之,記住爸爸愛你。鶴軒,你哥哥會保護你..."
段志明接著說道:"證據已經分散保存。鑰匙在尹之那里,密碼是鶴軒的生日..."
視頻突然被一陣急促的警報聲打斷。監(jiān)控屏幕上,外面的守衛(wèi)突然進入警戒狀態(tài),其中一人對著耳機快速說著什么。
"出事了。"白醫(yī)生臉色驟變,迅速鎖上門,"有人在靠近安全屋。"
程尹之的心跳如擂鼓。她抓起桌上的手槍,動作因傷痛而遲緩但堅決:"聯系段鶴淮?。?/p>
"通訊被干擾了。"白醫(yī)生從柜子里取出另一把槍,"我們得轉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