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混種,西蒙身上呈現(xiàn)出一種混沌矛盾的氣質(zhì)。
他的皮膚像融化的蜜糖,色澤飽滿又健康。然而胸腹以及手腳覆蓋的細碎鱗片,又昭示著他擁有爬行類冷血動物的特征。
溫萊知道,他可以用利爪直接撕碎一頭獅子。如果撬開他的嘴,就能看到異常突出的犬齒——也許該稱之為蛇類的毒牙。那里面藏著某種神經(jīng)毒素,毒性大概來源于巨蜥血統(tǒng),注入人體的瞬間,就能宣告對手的死亡。
事實上,在成為溫萊的貼身侍衛(wèi)之前,西蒙就過著終日廝殺的生活。他被囚禁在國都地下角斗場里,戴著沉重的鐐銬,一次次打敗指定的對手。有時候是發(fā)狂的野獸,有時候是同族,或者嗜血的人類戰(zhàn)士。每一場角斗的最后,西蒙都會把場地搞得血腥又惡心,然后拖著滿身的傷,在觀眾的歡呼聲中回到自己的囚牢。
這樣的日子過了叁十年,或者更久——獸人的壽命要更長一些,對時間的感知也很模糊。某天,他終于不必再走上角斗場。費爾曼公爵給剛滿五歲的小女兒挑選侍衛(wèi),看中了他出色的戰(zhàn)斗能力,于是大發(fā)慈悲把人買下,扔進訓練所和其他二十個青年人競爭。
西蒙熬過了所有艱難的試煉,將競爭者踩在腳下,一步步奪得勝出的機會。他穿上體面的侍衛(wèi)服,走進公爵府,第一次見到瓷娃娃般精致的公爵千金。
在開滿白薔薇的小花園里,西蒙半跪下來,向溫萊宣誓忠誠。
他甚至不敢親吻她的手背。
仿佛親吻是一種玷污,而他的毒牙和利爪,稍有不慎就會弄傷重要的主人。
時隔多年,西蒙跪坐在溫萊床前,依舊顯得小心翼翼。他盡力把身軀縮得更小,即便這種努力毫無意義。混種獸人的骨骼遠比常人強壯,很多年前他能單臂托著溫萊到處跑,現(xiàn)在溫萊已經(jīng)過了成長期,個頭剛夠到他的胸肋。
“你怎么進來的?”
溫萊沒有起身的欲望。她勉強用胳膊撐著腦袋,懶懶問話,“誰教你隨便闖入淑女的房間?”
西蒙低垂著眼睛,半晌開口,聲音低沉且怪異,像一堆破爛的金屬摩擦地板。
“……我聽說您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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