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托伊修德悶悶地蹭了蹭溫萊的脖子，蝠翼收攏著將她圈在狹小的空間里。馬車本就不寬敞，這么一來，顯得格外擁擠。

“我在山谷里吹了幾天風……感覺能讓腦袋清醒一點。你知道嗎？風霜山脈有龍骨的味道，聽說曾經(jīng)有條龍死在這里，說不定是菲瑞雅的小寵物……”

他扯七扯八地講了很多，最后問，“溫萊，你會死嗎？”

巨龍化為山脈，魔鬼被人吞食。

再強大的存在，也有消亡的那一刻。

而溫萊這么小，小得像一朵花，開在他足肢刀刃上的花。哪怕?lián)碛邪蹴绲牧α?，終究是個人類。

人類的壽命……

就只有一點點，一點點長度而已。

溫萊撫摸巴托伊修德亂翹的卷發(fā)。魔鬼的體質真的很奇怪，明明皮膚很冷，腦袋卻熱烘烘的，讓人聯(lián)想到依戀人類的犬科動物。

“我當然會死。生老病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她可以給自己換個魔女的心臟，但是，遵從生命的規(guī)則，其實也沒什么不好。

溫萊看向窗外，視野已經(jīng)變得遼闊，色調灰暗的陰靈灘逐漸映入眼簾。前方傳來廝殺吶喊的聲音，投石車砸爛地面，魔法的光輝照亮半個天空。

“不過，我不會死在這里。不會死在此刻?！?

她推開車門，輕松躍下，漆黑發(fā)絲被風拂動。回望巴托伊修德時，深藍眼眸藏著堅定而銳利的光。

“我將是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