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燃心口一堵,的確,他向來公正,要不然也不會那么對謝家,但是他也是人,也會有私心,只是相對而言偏向公正而已,但是……林青漾不同啊。他知道過去的自己一定會為了林青漾破例,而且會毫無原則的偏心,而現(xiàn)在的自己也……愿意偏心。
可是林青漾卻還是搖頭,仿佛一切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若是別人,元燃會覺得對方是伴君如伴虎,謹(jǐn)慎罷了,但是元燃知道林青漾只是太了解他,心里有他,所以不愿意他有絲毫違背原則的行為,林青漾自然而然替他守著原則。
就算是以前的太子未婚妻景柔茵表現(xiàn)的再謙和有禮,也懂得利用太子名義做一些對其有利的事情,對此元燃都覺得是人之常情。但是林青漾卻不同,仿佛永遠(yuǎn)在無條件的給予,而不懂得索取。
為什么會有這樣的人,難道全心全意的愛慕一個人就會這樣嗎?
元燃不解,卻忍不住羨慕起來,但是想像這個人就是屬于自己的,又忍不住得意起來。
“好,我等柳表哥回京再說。”元燃淡笑道。
而林青漾卻僅僅因為元燃一個自然的‘柳表哥’的稱呼而高興了一整天。滿心都在想太子殿下真溫柔。
當(dāng)晚,元燃輾轉(zhuǎn)難眠之后再次起身,腳步朝向了偏殿。
他只是去看看??偣苡袥]有把偏殿弄好……
我只是想要自己睡好覺而已……
我只是不忍心吵醒林青漾,所以當(dāng)了抱枕而已……
我只是……咦?今晚怎么沒……
元燃動了一下,林青漾迷迷糊糊,眼睛都睜不開了。
“元燃?”
“我在?!?/p>
林青漾習(xí)慣性親一口,繼續(xù)睡。
元燃這才勾起嘴角,安然入眠。
早上,看著面無表情看著他的律一和律十,元燃整了整里衣,輕輕關(guān)上門,就跟夜間偷香的風(fēng)流郎君似的,然后一臉自然的走回自己的宮殿。
從此之后,每晚如此。
律十憋青了臉,顫抖著手指指了指殿內(nèi),又指了指太子殿下。
“怎么五年前的主子也是這樣的嗎?還不讓我們告訴林青漾,這不是在占便宜嗎?”
律一挑眉,一副見多識廣的姿態(tài),“瞎說什么,不挺好的嗎?林青漾睡的更安穩(wěn),主子也能順利入眠,皆大歡喜?!?/p>
而且主子越接近林青漾,在失憶的期間就越不會被別人忽悠,接受什么登基后立馬選后的提議。
……
終于,登基大典的日子到了。
元燃發(fā)現(xiàn)今日的林青漾尤其的激動,那種情緒他不了解,但是不由的心虛,因為昨晚親信們在皇宮為他提前慶賀,大家喝了點酒,林青漾睡的更加死了,卻無意識的抱著他蹭來蹭去。
元燃是正人君子自然不會……不會……只是看著林青漾難受,嘗試著幫他紓解了一下而已,畢竟因為他們兩個的關(guān)系,他是有這個義務(wù)幫助林青漾的。他也是第一次經(jīng)歷那種奇妙的事情,看著懷抱中的林青漾就跟溺水一般的攀著他,脆弱又依賴,在他的掌控下,發(fā)出難耐的聲音,神情逐漸變得誘人,他感覺整個世界都變了,不覺得怪異,不覺得手上不干凈,只覺得……干渴。
當(dāng)然,他什么都沒做,他沒有跟林青漾相愛的記憶,自然無法輕易對男人……親近。
不過這一會兒林青漾這么高興,他就有些懷疑了,他有試探的詢問,但是都被林青漾以奇怪的說話方式一帶而過,總是說他恢復(fù)記憶就會知道,但是總感覺好像被排除在林青漾和另一個元燃的關(guān)系之外,讓人不舒服。
而且登基大典這么重要的日子,林青漾竟然還在朝堂上發(fā)呆,明明之前一直癡癡的看著他,表情幾乎可以說是重獲新生一般的欣喜若狂,他總感覺自己好像錯過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心里慌得很,他不喜歡看到林青漾此刻臉上的表情,好像只有林青漾一個人置身在一個他無法接觸的世界似的,就好像再不讓林青漾把注意力轉(zhuǎn)回到自己身上,林青漾就會消失,那種感覺十分奇怪。
當(dāng)說道封賞時,看著下面人一直沒有聽到林青漾被封賞的詫異目光,元燃終于忍不住順勢喊出了林青漾的名字,借口問問他有什么想要的,彰顯自己對他的在意。不讓群臣亂想。
只是雖然他們之前討論過柳家的,但是關(guān)于林青漾的封賞卻沒有討論過。
林青漾的確在走神,在越塵的提醒下,終于反應(yīng)過來元燃說了什么。正要行禮,卻被元燃制止。
元燃很不喜歡林青漾跟他行禮,總感覺不對勁,所以能不讓林青漾跪就一定不讓他跪。
而林青漾估計元燃突然的問話是作作秀,順勢賞賜他一些金銀珠寶罷了,所以林青漾也沒在意,直接說完漂亮話,就把這一關(guān)度過了。
而元燃卻驚醒自己不該問林青漾,這樣林青漾誤會自己不想給大婚和后位,會傷害他的。
其實元燃也可以現(xiàn)在就宣布,但是……他連跟林青漾親近都不行,雖然一直偷偷睡在一起,但是進(jìn)一步的他真沒想過,畢竟光回憶的畫面都讓他有些撐不住了,罷了,等一個月之期到了,他就懂了。
剛剛也是腦袋一時糊涂了提起此事,趕緊順勢轉(zhuǎn)移了話題。
元燃現(xiàn)在登基為帝,沒什么事情能令他煩惱多慮至此,只有林青漾擾亂了他全部思緒,若說元燃本是一湖春水,生機盎然,安寧美好,那林青漾絕對就是一陣狂風(fēng),讓這湖春水瞬間變得波濤洶涌起來,而且永遠(yuǎn)無法停下。
身著龍袍,聽著稱呼的變化,元燃并沒有多少不習(xí)慣,而在他回頭沒有看見林青漾跟來時,反而不習(xí)慣起來。
詢問之下,才想起他今日出宮。
林青漾本就是自由人,進(jìn)出皇宮處理私事也正常。
只是隨著元燃抬腳走動,手腕上纏繞的銀虹卻有些蠢蠢欲動。
林青漾不在,實在沒有心思做別的,只能召見常均。
常均現(xiàn)在被元燃放在了工部,這一次讓他進(jìn)來是希望他對整個皇宮進(jìn)行改造,尤其是現(xiàn)在他這個皇帝要住的寢宮。
常均看著元燃給的要求,有疑問卻不敢問出口。
按照他原本的認(rèn)知,皇帝的寢宮都是一人居住,所以相關(guān)設(shè)計都是以一個主子為主的,平時臨幸后宮,留宿在后妃的寢宮中另算。畢竟是不能有后妃留宿專屬于皇帝的寢宮的。
怎么元燃給的要求,好像完全把皇帝的寢宮當(dāng)成了尋常夫妻那般變成兩個主子同時使用的感覺。
常均只能再三確定這些要求,才下去準(zhǔn)備設(shè)計圖。
當(dāng)晚,林青漾沒有回來,元燃不用爬偏殿的床了,他安慰自己失眠已經(jīng)治好了,但是卻還是因為感覺少了什么而睡不著。
元燃忍不住說了一句,卻被律十懟了一下,什么大臣的提議,他自然不會考慮,林青漾也是了解他的,別說不知道,就算知道什么,應(yīng)該也不會因為這個鬧不愉快而不回來才對。
可是下一秒,元燃不淡定了。
什么?
兩個女子?
還是喜歡過林青漾的女子?一個是……裴家假兒子裴瑾?一個是西月國的公主?
雖然知道這兩人也有助過他,那他招待就是了,為什么是林青漾招待啊。
之前的戴雪陽就算了,兩人沒情愫,親近一點沒啥好說的,但是林青漾知道這兩個姑娘喜歡他吧,怎么不知道避嫌呢?在律一的提醒下,他知道自己曾經(jīng)警告過這兩個女子別想對林青漾有什么非分之想,兩人也明白。元燃顧不得自己竟然還干過那么丟臉的事情了,他滿腦子都是林青漾現(xiàn)在跟喜歡過他的女子同處一室。
明明都跟我在一起了!
元燃壓不住怒火,但是在律一提議接人回來的時候,卻感覺哪里不對。
自己……是不是表現(xiàn)的太在意了?
元燃有些抗拒被林青漾的一舉一動影響感情,就好像他的父皇被母后影響一般,雖然并不是說那樣不好,只是身為帝王不應(yīng)該這樣。
更何況他還沒有想起兩人相愛呢,就被影響就更加不對了。他得趁著恢復(fù)記憶之前調(diào)整一下自己的心態(tài)才對。
元燃對林青漾這次做的事情有點意見,明明之前很有分寸的人,怎么這一次卻這樣?
突然元燃想到了,說不定林青漾是生氣了。
對啊,對林青漾而言,自己是多日未同他親近,聽說兩人之前都是日夜相對的,一開始林青漾還能理解,時間久了,難免影響心態(tài)了,林青漾不知道自己其實每晚還是當(dāng)他抱枕的,這就有點……也沒辦法,誰讓太子殿下臉皮薄呢。
因為生氣,故意使性子才做出這么不妥當(dāng)?shù)氖虑椤V斑€想林青漾都不難過生氣,這一會兒總算是憋不住了吧,故意耍脾氣呢,不過說到底這事情也不能怪自己吧,畢竟是失憶了。
元燃就這樣胡思亂想著,果然還是一夜未眠。
次日上朝,元燃決定給點提醒,讓林青漾知道該管束一下自己的行為,順便……讓他回來睡覺,一起……一起睡也可。
可是人竟然沒來?
陪美人?不上朝?還有大臣提議立后,簡直就是瘋狂的踩元燃的爆點。
“各位大臣整日不操心黎民百姓的疾苦,倒是關(guān)心朕的后宮之事,還真是國之棟梁……”
明顯感覺到新皇的怒氣,平時不發(fā)火的君王猛然動怒才會更加可怕,畢竟大家都還記得昔日的太子殿下有多厲害,仁慈的表面之下是絕對的雷厲風(fēng)行,決斷如流,于是大臣們再也不敢多說了。
下了朝,立馬讓律一去把不聽話的家伙逮回來。
林青漾還沒來,木回春倒是來了,見他生氣,就詢問了起來。
元燃自己都鬧不清楚,自然也沒法跟木回春說自己的情緒,不過倒是在木回春身上嗅到了奇怪的味道,他略通醫(yī)理,自然感覺到了不同。
可是在得知小師弟是奉命做藥之后,元燃就后悔詢問了,鬧得他尷尬不已。
看小師弟看向自己的眼神,元燃大感冤枉,他哪里是那么重聲色的人啊,明明是林青漾……睡覺的時候還要抱著他,親他,還會……
看來林青漾是很有這方面的需求啊。那會不會就是有這個原因影響?這些日子,除了登基前一晚,自己幫了他一次,他應(yīng)該都忍著呢,忍耐久了,自然就會埋怨這個不負(fù)責(zé)的失憶愛人了。
要不……試試安撫一下他?
那一晚,其實他也有點……熱。
也許能試試看。
林青漾回來了,面色明顯不太好,元燃不再猶豫,提醒林青漾,似乎都忘記了這里還是御書房,還是大白天。
元燃目光灼灼的盯著林青漾,等待他含羞帶怯的非分要求。
結(jié)果……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要求啊!
呵呵,君無戲言,要求是出游是嗎?朕答應(yīng)了。
臨走前還要求抱一下?想都不要想,敢跟別的女人走,就別想抱我。
結(jié)果林青漾還真的就這么走了?
抱抱都不要了?
賭氣,一定是在跟我賭氣,要不然怎么可能提這種要求,說好永遠(yuǎn)不離開他呢?
想要自己求他,追他,之前還覺得他不會恃寵而驕,原來是在其他地方不嬌罷了,在感情上可是嬌的很,現(xiàn)在直接就過分了。估計平時也這樣,自己才會變成別人眼中粘著林青漾的元燃,要不然自己怎么會……
不對,冷靜,林青漾只是在撒氣,自己不能慣著,林青漾肯定舍不得走的,連睡覺都要抱著他,粘著他的人怎么可能舍得離開這么久。
明明還欲.求不滿呢,肯定走不掉的。
自己該干啥干啥,哪能整天圍著情情愛愛轉(zhuǎn)。
上朝!
……
“聽聞今早林大人與美人同駕出門遠(yuǎn)游,很是羨慕,所以討論一二?!?/p>
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驚醒心靈。
林大人?美人?出游……走了?真的走了?
不要……他了嗎?
一股氣瞬間竄上了頭頂,好像靈魂被人強行抽離了一般,體內(nèi)深處有什么在吶喊,大腦幾乎一片空白,戾氣不受控制的包裹了全身,恨不得立馬用銀虹把人捆來自己面前,分毫不離。
想走?
想離開他?
不可能!這輩子,永生永世都不可能!
林青漾,你是我的!
元燃要占有林青漾,用最瘋狂的方式不停的占有,聽著林青漾求饒,哭泣,被逼的訴說情話承諾,讓林青漾迷失心魂,只為他轉(zhuǎn)變情緒,卻還是恨不得把林青漾納入身體內(nèi),永不分開,不停的讓林青漾渾身都布滿自己的氣息,一次又一次,一層又一層,仿佛這樣就能標(biāo)記專屬,讓林青漾清楚的意識到他是誰的。
銀虹的鈴聲不斷,馬車的動靜不停,林青漾眼中本能的愛意只有他能看見,能占有,哪怕林青漾理智想要抗拒也沒用。
對啊,即使沒有恢復(fù)記憶,這個人也是他的,這樣的距離才是對的。
夜晚,皇宮,看著已經(jīng)徹底昏迷的林青漾,元燃最后滿足了一次,才停了下來,元燃覺得自己漸漸明白了之前元燃的心情。披著外袍來到書房,落筆。
封后詔書,蓋上玉璽,昭告天下。
這個人就再也跑不掉了。
但是即使這樣,元燃也不放心,干脆直接在大婚前不讓林青漾出宮了,時刻帶在身邊。
這一晚,元燃剛剛把昏過去的林青漾從御書房抱回寢宮,親自為林青漾沐浴更衣,看著留在腹部的太子印滿意的笑了笑,本想抱著人安穩(wěn)入眠,但是林青漾偏偏這時候醒來,慵懶的抱著他蹭了蹭,似乎只是舒展了一下身體,軟軟的問了一下時辰,卻又刺激了元燃。
元燃的手伸進(jìn)了里衣中,卻在下一秒大腦好像停轉(zhuǎn)了一般,記憶不斷的涌現(xiàn),卻不難以接受,仿佛只是以一種最柔和的方式讓他逐漸恢復(fù)了記憶。
沒有受什么刺激,卻還是在下一秒反應(yīng)過來,動了怒。
“元燃!我要睡覺!你再這樣,就去偏殿睡,要不然大婚前讓我離宮,回別院,我……”林青漾剛打開元燃的手要抱怨,結(jié)果瞬間就被元燃大力壓制。
突如其來的危機感令林青漾瞪大雙眼看著上方的元燃,瞬間發(fā)現(xiàn)哪里不對勁。
元燃危險的瞇起雙眼,黑色的眼眸卻仿佛黑暗的森林,充滿了吞噬和危險。
熟悉的愛與瘋狂蘊藏在元燃每一絲表情中,讓林青漾緊張的咽了咽。
“元……元燃?”
元燃勾起一邊的嘴角,眼眸中卻沒有笑意,“趁我失憶,打算離開我?”
林青漾心中警鈴大響,“沒……這叫婚前單身之旅……元燃,你恢復(fù)記憶了?。刻昧?,你不知道我有多難過,前段時間,你看我的眼神好陌生,我都要懷疑你不喜歡我了?!?/p>
元燃哼笑了一聲,“是嘛?那我可要好好安慰你了。”
林青漾再度咽了咽,“那個……你已經(jīng)安慰過我了,我沒事了,對了,我們馬上要大婚了,你順利恢復(fù),有沒有什么要改動的?。俊?/p>
元燃眉頭微聳,眼神已經(jīng)跟獵手盯上獵物一般的看著林青漾了。光是一個眼神,就讓林青漾感覺渾身被危險的食肉動物品嘗了一遍似的。
危險危險危險!
林青漾立馬認(rèn)慫,“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以后再也不……”
不等林青漾為自己爭取一下,屬于真正元燃的懲罰來了。
從一個仿佛要奪取對方所有呼吸的吻開始,三天三夜,大婚前,林青漾就再也沒有下過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