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落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周圍人都感覺兩人似乎吵架了,看吧,除了帝后兩人不走尋常道,哪家兩個男子在一起都太難了。
喜宴散去,越塵喝的微醺,打道回府。
馬車剛剛在門口停下,迎面就碰到了正要走的馬車。
越塵下了馬車,看著對方馬車緩緩經(jīng)過身邊,正好停下,一個人頭探了出來,正是戴恒,戴恒笑著打招呼。
越塵看戴恒臉上的淤青笑道:“又跟小妹過招了?小妹怎么連客人都打?”
戴恒蹭了蹭臉頰傷道:“我這是讓著她,看她不高興,給她出出氣?!?/p>
越塵臉色微變,正要說話,就看到另一個人探頭出來,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看著他。
“丞相大人真是逍遙,自己跑了,讓我們應(yīng)對尷尬?”戴雪陽笑著道。
越塵道:“你確定我去了,不會更加尷尬?”
戴雪陽無奈道:“也是,剛剛霍將軍一回來,霍老夫人說了幾句,就爭執(zhí)了起來,你若在的話,霍家女眷估計(jì)都要?dú)鈺瀻讉€了。你放心,反正我都拒絕了,霍老夫人她們也是病急亂投醫(yī),竟然能想到我的頭上,看來京城的貴女們都不敢接近你們?!?/p>
越塵淡然一笑,行禮道:“叨擾你了?!?/p>
戴雪陽知道越塵這是替他和霍落兩人說的,就笑道:“希望你們有朝一日能跟陛下他們一樣,有情人終成眷屬吧,可別臨到頭放棄了,禍害了別家姑娘。”
“借你吉言,我們不會?!痹綁m道。
戴雪陽這才擺擺手,帶著戴恒離開。
越塵并沒有去霍家,因?yàn)樗?,去的話霍家的情況會更糟糕,只能回越府。
他們未成親,自然無法離府獨(dú)居。
一回到府中,就遇到了家中長輩,越塵本想避開,畢竟最近他們的關(guān)系也有些緊張,因?yàn)樵綁m現(xiàn)在是家中權(quán)勢最大的人,即使不像霍家那種獨(dú)苗情況,越塵這一脈的人還是希望越塵留下自己的子嗣。所以一有機(jī)會就會勸說。
果然有人攔住了越塵,道:“聽說隔壁已經(jīng)為霍落物色了合適的對象,明日你母親也會帶些畫像給你相看……”
越塵停下腳步嘆了一口氣道:“別逼我?!?/p>
“放肆,誰逼你了,現(xiàn)在是你們在逼我們!我就問問你,我們越家可以不顧,你忍心讓霍家斷子絕孫嗎?你不是很重視霍落嗎?那就別害人家?你自己主動退出,霍落才能聽話,你不懂嗎?”
“實(shí)在不行,先納妾也可,其實(shí)我覺得,你和霍落也不用這么軸,先留下子嗣,你們愛在一起,我們還能攔著不成?”有女眷勸說道。
越塵冷著臉面對向他說教的長輩道:“我以為我說的夠清楚了,同樣的問題,你們要重復(fù)幾遍才能甘心,越氏的傳承我會謹(jǐn)記,到時候會從堂哥堂弟那邊選定孩子,親自教導(dǎo),保證給你們教出一個合格的繼承人。我的親事,你們就別過問了,免得逼急了我,我……”越塵沒有說下去,但是目光泛著冷意,已經(jīng)讓越家的長輩無法開口了。
畢竟同樣的話題已經(jīng)吵過無數(shù)次,有些旁系長輩言辭過激,越塵曾經(jīng)就從別處給予打擊教訓(xùn),雖然還沒有對主家出手,但是已經(jīng)起到了威嚇作用,所以越家的長輩也不敢勸說太過。見越塵冷了臉,就放棄了。
相比越家這邊的情況,霍家可就糟糕多了。
畢竟霍家都是直系女眷長輩,這一點(diǎn)上就注定讓霍落無法發(fā)揮,只能吵鬧忍耐。
跟戴雪陽相看的計(jì)劃泡湯,霍家還是想要趁機(jī)給霍落洗腦,她們無法接受孩子斷袖,更加無法接受霍家血脈斷在這一代,她們昔日為了保住這最后一絲傳承也是犧牲了很多的,怎么可能甘心。她們跟越家的觀念不同,不覺得孩子能一邊跟越塵在一起,一邊納妾留子,她們太了解霍落了,自然知道只有霍落放棄越塵才成。
霍落咬著牙,再次被罰跪。耳邊還是母親和祖母的訓(xùn)斥。
霍小妹都看不過去了,直接道:“當(dāng)初在宮內(nèi),是越大哥一直幫我們周旋,我們才安全的,你們怎么能說跟越大哥斷絕往來呢?”
霍老夫人和霍夫人臉色被憋得又青又紅。
“越塵是好孩子,但是他們這樣就是萬萬不可的,是大逆不道?!崩戏蛉伺?。
“那皇上和皇后呢,也是大逆不道嗎?”霍小妹反駁道。
老夫人瞬間被堵住,霍夫人卻道:“你懂什么,早晚有一天,陛下還是會有別的妃子,子嗣肯定也得有?!?/p>
“不可能!”霍小妹堅(jiān)決道:“他們不會,就跟大哥和越大哥一樣,他們?nèi)莶幌聞e人的,這道理明明我這么小都明白,為什么你們都看不懂呢!非要強(qiáng)迫大哥,你們到底是希望大哥幸福還是希望大哥給霍家生孩子!”
霍小妹說急了,當(dāng)即被霍夫人打了一巴掌,霍小妹捂著臉還是不服氣道:“我說的沒錯,你們不就是為了孩子逼大哥嗎?行,將來我生的孩子給霍家當(dāng)兒子可以了嗎?!”
霍夫人要再打。
霍落瞬間一動,卻被老夫人用龍頭拐杖壓住了身形,“給我好好跪著,我不管你怎么想,只要你還姓霍,只要你還認(rèn)你面前的祖宗,你就給我歇了對越塵的心思,立馬娶妻生子!來!發(fā)誓,你給祖宗們發(fā)誓!”
霍落咬著牙,目光看向了前方的牌位,直接堅(jiān)定道:“列祖列宗在上,我霍落日后再下去請罪,但是今生今世我不會娶妻生子,我非越塵不可?!?/p>
霍落此話一出,更是氣得兩人不輕,老夫人再次請出家法。
一陣鞭打之后,霍落的背后血紅一片,直到霍夫人心軟了,這才求老夫人停下,讓人回去療傷。
霍落自己獨(dú)自走回院落,一進(jìn)入房間,嘴角就勾了起來,房間多了一個人的氣息。
果然一進(jìn)內(nèi)室就看到了越塵。
“你不是不來嗎?”
“小妹說你又受家法了?!痹綁m上前拉著霍落坐下,觀察他的后背,然后皺眉拿來剪刀和藥箱。
“小妹帶你進(jìn)來的?辛苦她了,她還因?yàn)槲腋赣H頂嘴被打了?!?/p>
“你們兄妹兩個都魯莽,不知道智取。”越塵一邊處理傷口,一邊道。
“對家人,真的是永遠(yuǎn)無法智取。你不是也沒有真的對自己的直系下手嗎?”霍落端坐著,倒是不怕這點(diǎn)傷痛,越塵來了,他心情就好了。
“那是因?yàn)樗麄円捕梦业牡拙€,一旦過分,我也是會狠下心來的?!痹綁m冷聲道。
“你的意思是我不夠狠心?”霍落回頭看越塵。
越塵搖頭道:“不,你的情況,就算換到我的頭上,我也是……難以出手的,畢竟她們的立場都是對的,跟我相比,你的擔(dān)子更重,你是霍家唯一的男丁了,要是真的……”
突然霍落出手,一把抓住越塵的手臂,將人拉入懷中,一雙眼眸銳利如狼,狠狠的盯著懷中的越塵,不爽的神情已經(jīng)表明了他對剛剛越塵的話十分不滿。
“現(xiàn)在說這種話有意義嗎?也不知道是誰在京城到處傳播,導(dǎo)致那些有點(diǎn)心思的姑娘家相繼拒絕我家相看的意圖,這不都是你的手筆嗎?”
越塵看著霍落,終于笑道:“要不然呢,你以為我會放棄你嗎?”
霍落親了親越塵鼓起來的臉頰,這才開口道:“對,這才是越塵,我下不了手,也不懂得如何下手,但是只要不傷害我的親人,你可以為我們的未來做任何事情?!?/p>
越塵目光轉(zhuǎn)變幽深,忍不住勾住霍落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
一吻畢。
霍落蹭了蹭越塵的鼻子,低啞的聲音緩緩說道:“越塵,皇上和皇后都能走到那一步,我們也能,我絕對不會辜負(fù)你,你也不能負(fù)了我。否則……我弄死你,知道嗎?”
越塵笑了笑,心情輕松了許多,先愛上的人先輸,越塵骨子里面還是會畏懼霍落的猶豫,哪怕一絲一毫,都會成為越塵的致命傷。
他是真的害怕,萬一兩人沒有走到最后,他會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幸好,霍落每次都會給他堅(jiān)定的答案,而且是一次比一次更加堅(jiān)定的感覺,讓越塵永遠(yuǎn)安心。
心情一輕松,越塵就忍不住逗弄霍落,笑的曖昧勾人道:“哦?弄死我?打算怎么弄死我?”
原本就坐在腿上,越塵直接挪動了一下。
霍落瞬間眼神一變,可是就在霍落的手準(zhǔn)備動的時候,越塵卻一本正經(jīng)道:“來,藥涂好了,該包扎了。”
霍落頓時好像憋住氣,幾乎是惡狠狠的皺眉看他,似乎在控訴他的惡劣。
越塵被逗笑了,這才放過霍落,撐著霍落的肩膀就想要起身,道:“好啦,不玩了,真的該包扎了,你……”
可是越塵還沒有完全起身,就被霍落又拉了回去,這一次是帶上了力道,越塵直接騰空而起,坐下的姿勢也被霍落控制成了跨坐。越塵的腰直接被攬出了一個弧度。
一下子,凳子上,兩人親密的貼在了一起。
越塵立馬道:“我錯了,我錯了,不開玩笑,你的傷……”
“晚了!”霍落氣憤道。
下一秒,衣服拉扯的聲音就蓋過了越塵的勸說。
不知過了多久,有忠心的下人來送藥,站在門口喊話的同時,卻聽到了異樣桌凳相碰的動靜,以及隱隱約約的低啞聲音。
已經(jīng)有過很多次經(jīng)驗(yàn)的下人瞬間反應(yīng)過來,紅著臉慌不擇路的告退。
越塵支離破碎的拒絕聲還在繼續(xù),但是久而久之,就已經(jīng)語不成調(diào)了。
兩人這一次有點(diǎn)失控,好像是為了緩解對待家人的壓力似的,都轉(zhuǎn)變成了對彼此的愛意。
直到天邊微亮,霍落陷入沉睡,越塵這才跌跌撞撞的起身繼續(xù)給霍落處理傷口。
等勉強(qiáng)弄好之后,越塵才縮進(jìn)霍落的懷中。
兩人安靜的依偎,就算處境艱難,兩人的心依舊相依,不曾有絲毫的動搖。
只是……該如何處理這唯一的難關(guān)呢?
幾日后,朝堂上來了邊境的加急軍報(bào)。
戚辭那邊來信,曾經(jīng)天恒國分裂出來的兩個勢力已經(jīng)融合,而且開始騷擾邊境,似乎想要趁著大周剛剛穩(wěn)定不久,又經(jīng)歷了水患和雪災(zāi),還未大肆發(fā)展,所以想要攻打大周,撈得一些好處。
但是水患和雪災(zāi)其實(shí)都被元燃順利解決了,對大周影響根本不大,只能說對方的信息沒有抓準(zhǔn),就貿(mào)然進(jìn)攻了。
朝中大臣都嘲笑那些分裂勢力,元燃倒是一眼就看明白,那些人不是真的敢打大周,只是為了穩(wěn)住軍心,收攏人心罷了,就跟當(dāng)年的御所西做的一樣,誰想要掌權(quán),誰就來騷擾宿敵,然后在民眾心中樹立形象。用林青漾的話說,叫刷副本漲經(jīng)驗(yàn)。
但是元燃這個大boss,可不是這么好惹的,哪怕只是騷擾一下也不行。
“大周絕對不容任何勢力侵犯!”響當(dāng)當(dāng)?shù)目谔柡俺鰜?,自然朝野響?yīng),百姓附和。在元燃的統(tǒng)領(lǐng)下,大周的民族自豪感已經(jīng)空前高漲。
不過元燃卻在內(nèi)閣直接道:“沒想到這么快,我們大周領(lǐng)土就該擴(kuò)張了,眾位,可以預(yù)想接下來該怎么處理那兩塊地了?!?/p>
元燃一開始真沒打算打分裂的天恒,他想先把民生發(fā)展好,但是人家主動送上門,那不收也不好意思啊。
于是元燃直接下旨命令霍落領(lǐng)兵去打。
這旨一下,眾人就不解了,邊境不是有戚元帥嗎?難道是……皇上對戚元帥有什么不滿嗎?
霍落也是不解,但是元燃的話,他聽,只是出征的話,不知道要多久才回來,越塵是丞相自然不能走,除了自己打快一點(diǎn)沒有別的辦法。
但是越塵卻怔住了,似乎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所以他看向了林青漾。
林青漾沖著他微微一笑,越塵就懂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元燃,心中已經(jīng)是滿滿的感激了。
林青漾看著越塵反應(yīng)過來,并且感激的樣子,心中郁悶,不適的動了動坐姿,哀嘆它遭了罪。
其實(shí)他們早就收到了消息了,只是軍報(bào)才傳到而已。
那時候越塵和霍落因?yàn)榧抑械氖虑槎3P那椴患?,兩家人也不再往來,又沒法求元燃賜婚,元燃也不打算管他們的閑事,覺得這是他們自己該解決的問題,但是兩人卻陷入了困境一般,直到戴家姐弟進(jìn)京匯報(bào)軍務(wù),被邀請去霍家參加喜宴后,戴雪陽來林青漾跟前抱怨此事,加上莫佳慧和霍小妹之前也找過林青蘭求助,想知道知道他們家是怎么答應(yīng)林青漾走這條路的,好勸勸家人。
林青漾也不想自己的朋友離幸??偸遣钜徊?,但是他自己也沒啥好辦法,越家情況還好,霍家情況是真的特殊,于是只能求助元燃。
元燃一邊拿著新到手的密信,一邊緩緩提出要求,“武新山的行宮剛剛建好,我們?nèi)ヒ惶旆潘梢幌?,說不定我就能想到了?!?/p>
然后元燃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