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章
——事件回顧——
梅姨娘在成為梅姨娘前,是個女支女,這毋庸置疑,但是她怎么進到蕭府的呢。要知道蕭老爺并不是一個很貪圖美色的人,在他人到中年后他已經很少再往后院里放人。
所以梅姨娘做好了準備工作,要想去蕭府,就要先到梁城另一個富商家。
這個富商和蕭老爺有合作關系,蕭老爺每個月最起碼要去富商家兩次,梅姨娘找上了富商,富商覺得送個女人給蕭老爺沒什么大不了的。所以有一次蕭老爺在府上家喝酒后受用了梅姨娘。
梅姨娘裝的跟無辜的小白兔似的,柔弱無害,是大多數中年男子最喜歡的類型,蕭老爺把她帶進了府,給她安排了單獨的院子,實際上不是說蕭老爺有多寵她,只是恰好有那么個單獨院子而已。蕭老爺經常會去她那坐坐,但是過夜比較少。但這也足以讓大家都認為蕭老爺很寵愛這個新進的姨娘,這就夠了。
梅姨娘開始去花園里觀花賞景,迎風流淚,梅姨娘不是要表現出自己的不同,她只是要引來蕭雷。她才進府時給蕭王氏請安時就知道,蕭王氏認出她來了,那眼神里的嫌惡,梅姨娘一點都不在乎,她知道,蕭王氏不會拆穿她,蕭王氏也不會讓蕭雷知道她,但她一定會交代讓蕭雷不要多在內宅院出現。
梅姨娘定時定點的望風流淚,總算能在蕭府第一次見到蕭雷后有個蒼白,不敢置信,驚喜,后悔等種種情緒混雜在一起的完美表情。蕭雷只來的及看梅姨娘那一眼,但是,這就是梅姨娘的要的效果。
蕭雷是主動找上梅姨娘的,梅姨娘一邊表示兩人身份不同,不要再往來,一邊還要表現出她對蕭雷還放不下,她現在并不幸福,因為她心里的人至始至終只有蕭雷一個。在蕭雷看來,梅姨娘還是那個當初離開他時楚楚可憐的小清純,離開他的愛就會枯萎的一個小可憐,但梅姨娘已經長成了一個黑化的食人花,蕭雷的淪陷避無可避。
等到蕭雷上鉤,梅姨娘就再沒有去花園里傷春悲秋過,她開始只在自己的院里待著,那時候正好蕭老爺和姚氏蜜里調油的時候,蕭老爺沒有來后院,所有人都以為梅姨娘開始知道張揚對她沒好處,沒人知道她在院子里和蕭雷幽會。
梅姨娘的想法是在蕭雷最得意的時候把他們的關系捅出來。但是有人比她心急,有人迫不得已的想要她的命。
那個人是誰呢?
當當當,那就是蕭王氏。
在蕭王氏看來,所有蕭老爺后院的女人都是她的敵人,恨不能置之死地而后快。斗來斗去十幾年,蕭王氏竟然落到輸的境地,這她如何能忍。如果她能忍到她兒子當家主,那么在蕭老爺徹底放權后,所有以前讓她生氣的女人都只能任她作踐,但蕭王氏忍不到了,這一年斷斷續(xù)續(xù)的禁足,管家權被頂替,這一切都讓她發(fā)狂,她必須做點什么來證明,她還是這宅子里的女主人。
那還有什么比才進府一年多毫無根基,有遠仇近怨的梅姨娘更好的人選,毀掉一個姨娘的生路,莫過于姨娘通奸了,既可以斷了生路,也可以斷了她在老爺心中的念想。如果可以,蕭王氏最想對付的人絕對是姚氏,但是姚氏顯然不是她想陷害就陷害的人物,那就蕭云吧,子代母過。
蕭王氏掌管蕭家二十幾年,就算她現在不管家,她還是有的人手給她做事。她想的很清楚,她就是要明晃晃的栽贓,誰都看的出陷害,但是誰也找不出證據證明這真的是一場陷害。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經此,梅姨娘不死也會被流放到某個莊上,而蕭云,也許蕭老爺在評定考驗時,會因為一個恍惚的念頭可以讓他覺得蕭云沒有繼承家業(yè)的資格。
動手的日子選在除夕夜,很多丫鬟穿梭,誰倒的酒,誰挪動了酒壺的蓋子,把平常的酒換成混了蒙汗藥的烈酒,出了想要醉倒的人,還隨機挑選了一些人喝了同樣的酒。支開蕭云身邊的下人,那個小廝很警醒,那就打暈,隨便扔到哪個地方去。
姨娘那更簡單,先讓她的貼身丫鬟從席面上找理由把她帶到偏房,再用混了藥的茶把她放到。蕭云喝了酒,有點神志不清了,他開始尋找吳瑕,真是伉儷情深啊,可惜,早有丫鬟穿著吳瑕身邊大丫鬟類似的衣裙,香味也是一樣,只要和蕭云說是吳瑕讓她來接他,已經暈暈乎乎的蕭云不會多家辨別,被架著走了,然后,出現在偏房的房間里。
除夕夜的丫鬟走動很頻繁,蕭王氏只要收買幾個丫鬟,再讓幾個平常沒有伺候過人的雜役丫頭穿著工整的過來伺候,等事做完又換上平常的衣服呆在平常的地方,沒有人會懷疑。被查出來的丫鬟可以慷慨赴死,她們的家人或者看重的人都會得到應有的補償,沒有被查出來的,那就是大筆銀錢進賬,沒有人不心動,因為蕭王氏找的都是些生活困頓的沒有大好前程的人。出面安排這些人的不是一個人,說法也不同,甚至所有人都只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是不是還有伙伴,沒有人知道。
毫無疑問,如果不是梅姨娘確實和人通奸,如果不是梅姨娘自己說出來奸夫是誰,這是蕭王氏非常完美的的一次陷害活動。
至此,只能說,人在做,天在看,禍福自有定數。
蕭府整個過年的氣氛都是比較壓抑,上元節(jié)一過,蕭云就請辭,帶著吳瑕往京城來,這次吳瑕也把湘水帶上,在這風雨飄搖之際,一個愛打聽的丫鬟放在內宅,很容易觸雷,然后死無葬身之地。吳瑕把湘水帶上,碧水和吳永濟的婚期定在六月,吳瑕保證那個時候會回來為碧水發(fā)嫁。孫嬤嬤的女兒生了個大胖小子,孫嬤嬤想回家?guī)鈱O子很久了,吳瑕也承諾,等到他和蕭云回來,不用在外派時,孫嬤嬤就可以告老回家了。
吳瑕對蕭云說,“一下子身邊要少好多人,幸好這兩年我都在外面,算是提前適應吧?!?/p>
“自己再買幾個丫頭□著用就是?!笔捲普f,“小廝也可以。”
“蕭雷沒上京?”吳瑕肯定說。
“應該還在想辦法得到爹的原諒。”蕭云說。
“爹還是沒有休了太太?!眳氰τ悬c遺憾的說,“有這么一個主母,真是給蕭府添黑?!?/p>
“你以為那么容易,她給爹生了一子一女,她娘家哥哥現在還身居高位?!笔捲普f,“那只是爹一時生氣說的話,你信不信,就算祖母不勸著他,他最后想通了,還是不會休了太太,禁足是極限了。大小姐還沒出嫁呢?!?/p>
“反正現在蕭府的格局已經變了,太太獨霸天下的場面已經結束,現如今是娘一枝獨秀的時間,二爺你,就是下任家主的強力繼承人?!眳氰φf。
“希望我做家主?”蕭云笑著問吳瑕,“到時候我可能會很忙很忙,沒有時間陪你,你還希望我做嗎?”
“山不來我,我就去山?!眳氰φf,“你總不會把我拘在內院吧?!?/p>
“那可不一定?!笔捲菩φf。
到了京城,就是忙著生意的事,在最繁華的大街買了一棟房子,豪華裝修,開業(yè)那天,全城的小姐貴婦都轟動了,生意非常火爆,那天晚上吳瑕數錢都數嗨了。
蕭云把租的這個院子買了下來,之前弄的門面沒有關,擺了竹片,讓人來這學習怎么編籃子,然后領材料自己回去做。所有包裝籃子都是吳瑕和他的丫鬟們精心設計,各種各樣,按月更新。
四月,蕭霧出嫁,吳瑕和蕭云回去,三奶奶又懷孕了,滿臉疲憊,蕭雷面色也不似往常張揚。太太被允許出來一天,吳瑕悄悄對蕭云說,“大小姐想嫁人嫁瘋了嗎,這么好的時機她竟然沒有去求爹或者祖母把太太放出來,聽聽,出來一天,這像話嗎?”
“也許求了,爹不愿意。”蕭云說。
“絕對不可能,如果她真的有死命的去求的話?!眳氰φf,“太太白疼她了?!?/p>
“你要知道太太再疼蕭霧,她還有一個兒子。”蕭云點到即止的說。
“哎,你看姑爺怎么樣?”吳瑕說,“我覺得雖然相貌堂堂,但是怎么看都覺得目光透著點邪性。”
“你想太多了?!笔捲普f。
吃了大小姐的回門宴,蕭云就回到了京城,但是吳瑕沒回去,反正六月碧水要出嫁,雖然這樣說有點薄情,但確實在吳瑕心中,蕭霧的婚禮還沒有碧水的婚禮來的重要。碧水是他的得力大丫鬟,吳永濟是他之前的得力小廝,他們在吳宅的時候就認識,最終結緣于蕭府,這是緣分。
熱鬧的婚禮過后,吳瑕去了京城,在京城,一個好消息在等著他。
“真的,確定是那位大夫嗎?”吳瑕異常激動。
“是的?!毕嫠f,即使不在內宅,她的天賦也不會閑置,她喜歡上上店鋪幫忙,有數不清的八卦等著她。
吳瑕還是不相信,畢竟從聽說有這一位大夫到讓人去尋找這個大夫,說花費的時間不少,甚至比他嫁給蕭云的時間還長,在確定要嫁給蕭云的時候,吳瑕就讓人去找了。
“是真的,聽說他喜歡城郊廣濟寺的桃花,在那已經住了五年了,像個尋常的農夫,沒人知道他是個大夫?!毕嫠_定說,“但是他還是有在幫助男妻,侯府的一個丫鬟跟我說的,他們太太的弟弟就是求到他頭上解決了子嗣問題,好像都不要出診,只是一句話的事,不過聽說要價不菲,一句話就要一萬兩銀子。”
“要銀子怕什么?”吳瑕說,“只要能解決子嗣問題,十萬兩銀子也給的。”
“可是少爺你哪里有銀子?”湘水問,“不是說你不得動用你的銀子嗎?”
“不能動用,帶都不準我?guī)??”吳瑕眨眼說,“再說,我這是為了我的私事。”
于此同時,蕭云在一家茶樓,對對面坐著的人說,“你確定?!?/p>
“千真萬確。”那人說。
蕭云從袖子里拿出一張銀票給他,“等我成了好事,另有重禮相謝?!?/p>
那人拿著銀票走了。蕭云只坐了片刻,出了酒樓,阿丙趕著馬車過來,“去錢莊?!笔捲粕狭笋R車交代說。
廣濟寺山下有個百來戶人家的小村莊,被桃樹圍繞,美極了,吳瑕和蕭云在下馬車的時候撞見個正著,吳瑕最初的怔愣后笑出了聲,“能在這遇見你真好?!?/p>
蕭云抿嘴,上前拉著吳瑕的手,一起走到他們共同的目標地,一座小屋。
“請問余夫子在嗎?”蕭云站在門口問,四周圍繞矮的籬笆,可以看見有個白須老人在菜地邊忙碌。老人抬起頭看了他們一眼,看著他們相挽著的手臂,很淡定的說,“一萬兩?!?/p>
“呃,”蕭云和吳瑕沒想到余大夫這么直接,蕭云忙不迭說道,“一萬兩,一萬兩,我們帶來的。”
“進來吧?!卑醉毨先苏f。
進了正屋,余夫子說,“你們是想要誰的孩子?”
“是他。”吳瑕聞言把蕭云往前一推說。
“嗯,跟我進來吧?!崩先酥苯油鶅仁胰?,蕭云在吳瑕的眼神鼓勵下跟了上去。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蕭云就出來了,吳瑕觀察他的神情,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吳瑕本想問些什么,但是老人已經擺出一副送客的模樣,蕭云沒多說什么,拿出銀票,拉著吳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