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來不及了,大腦長時間的缺氧讓她眼前一暗,徹底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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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先生,樓小姐醒了?!?/p>
護士驚喜的對在露臺外站了一個多小時的男人說。
可那道背影卻沒有反應(yīng),仿如一道雕塑,一動不動。
護士不敢再出聲,瞄了眼床上即使是醒來也只是靜靜望著天花板不出聲的女人,收拾好醫(yī)藥箱就離開了臥室。
樓伶閉上眼,心想原來她還沒死。
不知道是他心軟了還是她命大?
過了一會,耳邊聽到腳步聲從露臺的方向傳來。
她知道是他進來了,可她仍閉著眼,因為不想再看到那張臉。
腳步聲逼近,最終停在床邊。
她不想見他,可他身上的氣息強烈得讓她無法忽視。
尤其是那股直鉆她鼻腔的濃烈的香煙味道,也不知道他是在露臺外抽了多久的煙。
莫笙望著她在燈光下近乎透明的臉,胸腔里那股好不容易才強行壓下的怒氣又隱隱有些升騰的跡象。
可他終究是忍住了沒發(fā)作。
他知道她是那種吃軟不吃硬的性子,越是逼急了她她越是不聽他的話,偏偏就要和他對著干,要氣死他。
他頭一次被她氣得失了理智,險些真的掐死她。
她昏過去了,他才驟然醒悟自己做了什么。
他看了眼她裸在被子外那只受傷的右手,護士已經(jīng)給她清理好包扎過,下唇上的血跡也清理干凈了,雖然有些發(fā)腫,卻已經(jīng)不那么觸目驚心。
他無聲的注視如同一束探照燈,讓樓伶覺得渾身不自在,下意識就側(cè)過身留給他一道背影。
兩人就這樣誰也不說話一個裝睡一個對著背影沉默,如果不是他存在感太強烈,樓伶幾乎要以為他已經(jīng)離開了臥室。
不知過了多久,床的一側(cè)忽然一沉。
她的心也跟著一沉,身子立即繃得緊緊的。
莫笙上了床在她身側(cè)躺下,卻幷沒有去抱她,雖然他就側(cè)著身躺在她身后距離不到兩公分的地方,如果他想抱她,觸手可及。
可他只是學(xué)她像個嬰兒一樣把自己蜷起來,他雙手交握在胸口,額抵著她的背,之后就一直維持著這樣的姿勢,許久都沒再動過,也不出聲。
樓伶害怕他會對自己做什么,所以一直警惕地瞠大眼不敢讓自己睡著,結(jié)果她還是睡著了。
聽著她若有似無的輕淺呼吸聲,一直沒睡著的莫笙睜開眼,等確定她是睡得很熟了才敢挪動身子把四肢舒展開來。
怕驚醒她,他沒敢移動她,只把手臂橫過她的腰側(cè)輕輕攬住。
寂靜的夜空里,只聞彼此的呼吸聲,纏纏綿綿。
秦牧海把車開進公寓地下室的停車場,然后搭乘電梯上二十七樓,剛出電梯,就有電話進來。
電顯樓馨,他怔了怔,電顯樓馨,他怔了怔,想起白天樓馨說他們?nèi)乙泼耠x開香港,卻沒告訴他是打算要移民去哪個國家,還警告他以后別去打擾他們。那她現(xiàn)在打電話來是做什么?
他接通,傳來的卻是樓馨抽泣的哭聲。
“樓馨?”他詫異的喚了一句,結(jié)果樓馨哭得更大聲了,讓他心頭猛地一跳,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樓馨,你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
樓馨漸漸止住哭聲,說:“秦大哥,我該怎么辦?大哥被警察抓走了,姐也不知道被他帶到哪里去了……我知道我不該找你,可我沒辦法,我一個人求助無門,除了你我不知道還有什么人可以幫我……”
秦牧海臉色驀地一變:“你說什么?誰帶走了你姐?”難道……是莫笙?
他念頭剛落,就聽樓馨說:“除了莫笙還能是誰?”
果然是莫笙帶走了樓伶。
秦牧海心里‘咯噔’了一下,又沉下來。
莫笙對樓家的恨他心知肚明,可他沒想到樓家都已經(jīng)這樣了,莫笙還是不肯放過他們。
“秦大哥,如果你現(xiàn)在還愛著我姐姐,那你就救救她,別讓她再受那個混蛋的折磨?!?/p>
最后那句話刺激到了秦牧海,他腦海里立即就浮現(xiàn)出樓伶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樣子。
想著她或許真會被莫笙折騰得沒命,他再也無法冷靜。
樓家出事后他一直把自己視做樓家的罪人,尤其是父親在他住院時瞞著他收購素美的股權(quán)迫使素美易主,他就更不敢見她,就怕看到她那雙滿是憎恨的眼睛。
他努力克制對她的感情,想把她忘掉,可越是克制,就越是想念得緊。尤其是在知道她承受不住一再的打擊終于崩潰患了嚴重的抑郁癥后,他終于忍不住偷偷的跑去看她,但也只敢靜靜的觀望,像個卑劣的偷窺者。
上午他去醫(yī)院拿自己的復(fù)診報告,在停車場看到了樓嘉恒,他猜想一定又是樓伶生病了,果然。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雙腳走去樓伶的病房看她,即使明知道樓馨也在,可他顧不得那么多了,他迫切的想近距離的看她。
結(jié)果她瘦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