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敲門聲驚醒她神游的思緒,抬眼看向門口,有服務生推著餐車進來,見了她立即一副畢恭畢敬的姿態(tài):“大小姐,這是小小姐給您點的餐?!?/p>
樓伶掃了眼菜色,都是自己喜愛的食物。
一個人在豪華的包廂安靜的用餐,思緒又開始神游,她想起和穆亦的第一次見面,那天穆亦的同事給他在素美旗下的意式餐廳過生日,而她和一個男同學在他們鄰座用餐,當餐廳服務生推著蛋糕車走向穆亦這桌時,男同學突然捉住她的手向她告白,當時她嚇了一跳,想也不想的立即把手從同學手中抽出來,起身慌慌張就要離開,誰知好巧不巧的居然撞上了蛋糕車,眼看著七層高的蛋糕倒下來要撲在她身上,情急中有一條有力的手臂迅速摟住她的腰將她帶離開,而她毫無懸念的落在手臂的主人懷里,等她驚詫抬眼,對上的就是那雙讓她從此再也無法忘懷的溫潤黑眸,那一刻,她分明感覺到自己心跳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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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鳳比鄰出來時間還早,她索性開車回公司加班,直到夜色降臨,窗外燈火如炬,她才揉著酸痛的頸項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眺望遠處美不勝收的夜景,以此舒緩因長時間盯著電腦屏幕而干澀不適的眼球。
--……你如果真的和他結婚,就等于踏入了萬劫不復的地獄,這輩子你都別想再翻身。
莫思琪滿含敵意的話語猶在耳邊,她琢磨這句話的意思,卻怎么也猜不透莫思琪為什么要說她和莫笙結婚會落得人財兩空的下場,難道這次穆亦以莫笙的身份出現(xiàn)是有目的的?
--至于我為什么要和你結婚,如果我說我愛你,你信嗎?
--……如果你不想和我結婚大可以拒絕,等我從美國回來,你給我答復。
這個時候,他應該還在飛機上吧?
昨天也沒聽他說會去美國幾天,不知道等他回來,他是否還在生她的氣?
其實不論他是以前的穆亦還是現(xiàn)在的莫笙,她都不可能會拒絕和他結婚,因為素美還必須要借助卓維的勢力和人脈關系才能重新在業(yè)界站穩(wěn)。而同時她也想通過婚姻來改變他,重新喚起以前兩人相處時的甜蜜和溫馨。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快九點時她離開公司。
回別墅前她去了趟卓維旗下的超市采買了一大袋素美出品的微波食品。取車放好東西帶上后座門,欠身欲坐進駕駛座時,余光瞥到身后有一抹身影鬼鬼祟祟似乎在朝自己靠近。
她驚了一下,警惕的回頭,看清楚朝自己靠近的那抹人影是個帶著鴨舌帽的男人,因為戴著口罩,她猜不出對方的年紀,只覺得那雙盯著自己的眼睛陰森得讓人心頭發(fā)冷。
以為自己遇到了劫匪,腦海里迅速運轉著思索對策,誰知男人看了她一眼后卻走向她車旁的一輛銀色跑車,不一會便駕車離開了。
原來是虛驚一場。
樓伶松開不自覺握成拳的手,長長吁了口氣,坐進車內發(fā)動車子離開。
快到別墅時電話響起來,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小妹,猜她又是要追問莫笙的事情,她頓時覺得有些頭疼。
正要接,耳邊卻驀地響起一陣刺耳的轟鳴聲,她詫異的望向后視鏡,瞥到兩輛融入夜色中的黑色跑車火箭般往前沖來,短短數(shù)秒的時間便超過了她,一會就沒了影。
這種飚車的現(xiàn)象樓伶見怪不怪,絲毫沒在意。
電話還在響,她拿起按下接聽,未及開口,耳邊轟鳴聲又起,和剛才不同的是,這次轟鳴聲來自車前方,一輛黑色跑車違規(guī)反方向超速朝她的奧迪開來。
她駭?shù)眯奶茧U些停止,本能的大力轉動方向盤往一旁閃避,卻轉過了頭剎不住車,只聽耳邊‘轟’地一聲,車頭狠狠撞上了路邊的護欄……
溫熱粘膩的液體自額角滑落,模糊了她的視線,眼底只剩一片血紅。
她深吸口氣,呼吸里立即涌入血腥的氣味,喉嚨口也一甜,下一秒噴出一口血箭,視野一黑,徹底昏死過去,而掉落在腳邊的手機里還不斷傳出樓馨焦灼呼喚她的聲音……
不知昏迷了多久,她漸漸醒轉,卻因渾身劇烈的疼痛而無法動彈。
艱澀的打開眼,視野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她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僅從自己被捆綁的手腳得出自己被綁架了。
額角的傷口大概是已經被干涸的血塊凝住,已經沒有再往下流,被染了血塊的右眼眉毛和睫毛也像是被膠水粘住一樣十分不舒服。而最讓她難受的,是胸口猶如被車輪碾過般,她連輕微的呼吸都覺得疼痛欲裂。
渾渾噩噩不知又過了多久,耳邊終于有了動靜。
一束白光從開啟的大門照進來,她下意識偏過頭,卻牽引胸口的傷,疼得額頭直冒冷汗。
腳步聲響起,有人走了進來,‘啪’地一聲,燈光大亮,映照出蜷在角落里渾身是斑駁血跡顯得狼狽不堪的樓伶。
聽到腳步聲朝自己靠近,她轉過頭來,目光觸及走進自己的男人,頓時一楞--竟然是他!那個在超市的停車場遇到的戴鴨舌帽和口罩的男人!
男人瞥了眼楞住的她,矮下身半蹲在她面前,把手中握著的電話遞到她耳邊:“你的未婚夫要聽你的聲音確定你在我手上,你現(xiàn)在和他打個招呼?!?/p>
未婚夫?莫笙?
“樓伶?”
電話那端傳來清晰沉穩(wěn)的男聲。
樓伶眼眶一下通紅,想開口回應,喉嚨卻脹痛得發(fā)不出聲。
“你怎么樣了?”
“……”
“受傷了?”
“……”
“不論如何你先回答我讓我知道你現(xiàn)在的情況。你放心,我保證你會安全回到我身邊?!彼惓厝岬恼Z氣一如當初的穆亦,樓伶一個沒忍住,眼淚無節(jié)制的大顆滾落下來,她反復做了好幾次吞咽的動作才抽抽噎噎的回他:“我……很好……”
她一開口,男人立即移開手機,冷眼望著她,對電話那端的莫笙說:“你現(xiàn)在知道我沒騙你了吧?如果你不希望等你從美國回來看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體,那就趕緊讓你的秘書準備好我要的那些東西,反正那些本來就是屬我的。”
“黎先生,股權轉讓書必須要我本人親自簽名才有效,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而我現(xiàn)在人在美國,即使最快也要15個小時才能返回香港?!?/p>
男人眸瞳一縮:“你的意思是要我再等15個小時!”
“你如果想拿到勇輝的股權成為勇輝合法的最大股東,就必須等?!?/p>
男人遲疑,片刻后開口:“你未婚妻在我手上,諒你也不敢胡來,否則我一定先奸后殺讓你后悔莫及?!?/p>
美國這邊,身處紐約最繁華商業(yè)區(qū)某棟高層建筑物最頂層辦公室內的莫笙站在幾十層樓高的落地窗前,望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想起剛才樓伶在電話里明顯帶著哭音的虛弱語氣,不自覺便握緊了手機機身,如同要捏碎般力道大得驚人,連倒映在玻璃窗上的俊容都瞬間變得森冷怖人。
已經很久沒有人敢覬覦他的東西,更遑論是有條件的威脅。而他從小就厭惡被威脅,敢打他的主意,就要有尸骨無存的準備。
他撥電話給路遠:“聯(lián)系白晟筳,讓他15個小時內安全帶她回來?!?/p>
潮濕的密室里,樓伶蜷在角落和對面掛了電話卻幷沒離開的男人對視,全身每一根神經都因那句‘先奸后殺’而繃得死死得。
她可以忍受身體的痛楚,但無法忍受清白被玷污。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即使最后能獲救,她也沒有勇氣活下去。
男人察覺到她的恐懼,冷冷嗤笑了聲,在樓伶的瞪視中出乎她意料的竟然把臉上的口罩摘了下來,露出他的真面目。
“是你!”樓伶驚訝出聲,腦海里浮現(xiàn)出這幾天財經新聞里鬧得沸沸揚揚的勇輝地產黎家兄弟反目成仇的有關報導,而眼前這個男人她認出正是黎家兄弟的老二黎志忠。
“樓小姐,很抱歉把你請來,不過你放心,我這個人貪財貪利貪賭就是不貪色,所以我不會對你怎么樣。當然,前提是你未婚夫必須在不玩任何花槍的情況下把我的東西還給我?!?/p>
樓伶警惕的望著他,幷沒有因為他說不會對自己怎么樣就放松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