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嚴東說:“那娘,我今兒先和您一塊兒睡吧?我給您講講咱要去的地方。”
李順蓮笑說:“傻小子,路上講也成,你可不能冷落了小音。那屋被子都給你們重新?lián)Q好了?!?/p>
原來蓋的都是舊被,今天李順蓮在關彩衣的幫助下把小屋的被換成了新的。褥子還是舊的,但是被子是新的一直沒蓋過,還是當初給霍嚴東娶妻的時候準備的。
于是霍嚴東跟梁曉才一前一后洗過臉搓過腳便上了同一張炕。只不過兩人之間也沒什么,一人拿了被子,一人拿了褥子,各蓋各的,倒下之后話都沒多說。主要是隔壁有人,好像說什么都不太方便。
翌日醒來之后,梁曉才又把女裝換上了,而霍嚴東也和前一日一樣穿了一身黑色。這人穿黑的瞅著格外精神,梁曉才多看了兩眼,隨又一揚下巴,把人叫菜園子里說:“今兒個就去買東西?”
霍嚴東說:“嗯。倒也不用太麻煩。主要是帶些吃的跟水?;貋淼臅r候我再雇一輛馬車,咱們先去平塘鎮(zhèn),再從那換車去虎頭關?!?/p>
梁曉才說:“那我收拾東西,你去買東西雇車?”
霍嚴東點點頭,隨即感覺有人在瞅他們。他轉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關彩衣在菜園子入口,欲進不進的。
梁曉才說:“你去吧,我跟她說?!?/p>
霍嚴東便走了,順便告訴關彩衣梁曉才在等她。
關彩衣進了菜園子,看著仍在穿女裝的兒子,略猶豫一下說:“咱們真要一起去?”
梁曉才說:“對,一起去。娘,咱們現(xiàn)在在這里沒房子沒地,雖說霍嚴東說了,咱倆要是留在這里這房子就送給咱們住。但是您想,我要是還留在這,并且住這房,我什么時候能恢復男兒身???這里左鄰右舍的人都以為我是姑娘。另外您覺著往后梁繞音知道了,能讓我好過嗎?”
關彩衣說:“那倒是??墒窃蹅內チ藗€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做什么呢?還有,要怎么跟屋里那位說我也跟著一起去?”
梁曉才說:“我心里有數(shù)。您放心,肯定能讓您吃飽穿暖,也不會讓屋里那位多想的。”
關彩衣點點頭。
梁曉才又告訴她:“不過我是男兒身這件事娘您暫時還要保密,待到時機合適我自然會說出來?!?/p>
關彩衣說:“好,娘知道了?!?/p>
梁曉才說:“那您去收拾東西吧。旁的都不用帶,就帶衣服跟鞋還有一些必須用到的東西就行?!?/p>
關彩衣便又回了屋里。梁曉才尋思尋思也跟著回屋去了。他的東西也不多,但還是要收拾一下的。還有家里剩下的米面調料什么的他也打算帶著,萬一路上需要在野外吃呢?總不能一直吃干糧。
至于以后的事,慢慢再說。
霍嚴東到了鎮(zhèn)上之后先去雇了一輛馬車,之后又去了趟藥鋪。邊關清苦,藥材也不足,備著些總沒錯。
誰知一進門就看到有個小廝拉著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頭往外扯,邊扯邊說:“哎喲您可快點兒,實在不行我背您好了!”
老頭是藥鋪里的大夫,聞言說:“別別別、別扯!我這一把年紀我、我哪里快得動??!”
那小廝一急,真就把人給背起來,撒腿就跑。
霍嚴東挑了挑眉,問掌柜:“掌柜的,他們這是怎么了?”
掌柜的小聲說:“去紹家的。也不知那紹七爺怎么了,說是全身都疼。他家一早就派人過來請我叔父,這不急得跟什么似的么?!?/p>
霍嚴東心說:看來是醒了?
紹七是醒了,但這會兒他恨不得昏過去算了。他是真真想不通這一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是在天尚未亮的時候被熱醒的。又癢又熱,嘴里還一陣陣發(fā)渴。那會兒他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他只知道他難受得要命,剛巧旁邊有人,他抓過來就讓對方給自己泄-火,之后就開始疼上了。
紹七覺得他現(xiàn)在躺著也疼,坐著也疼。不,他根本不能坐著,更不能站著。反正就是怎么都疼,想拉屎撒尿都不敢用力的那種疼!
大夫也沒看到表面有啥傷,但他就是疼,稍一用力都疼他能怎么辦!特別是他的腰跟他的寶貝!
紹七躺床上一直哼哼:“爹、爹您再給我找個大夫,我、我快疼死了哎喲……”
紹老爺拍案而起,怒聲吼:“你還有臉說疼!”
他哪里會想到好不容易來別苑看回兒子,這唯一的兒子居然跟幾個下人搞在一塊兒!他沒氣死過去真是祖上積德了!
紹七頓時不敢吱聲。他也想不明白,怎么幾個月都不來一回他別苑的老爹突然就來了,還撞上了不該看到的一幕??墒撬趺聪攵枷氩坏阶蛲淼降装l(fā)生了什么。他唯一能記得的,便是早上的時候他跟小鄧……
一想起小鄧,紹七又是一哆嗦。他爹來了之后直接把小鄧從他床上扯下去了,這事肯定不能善了。
現(xiàn)在已經沒人有心思去想給梁繞音告密的事了。
然而梁繞音卻也并沒有因為這兩人沒去告密而未收到消息,因為紹七跟小鄧這邊暫時去不了,但有個人看到了霍嚴東。
正是原來幫熊金平跑過腿辦過事的老劉頭。那個一只耳朵缺了一半的老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