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爺們的,弄得跟小姑娘家一樣,居然出這損招,要有真本事,就別弄這?蛾子?!甭曇衾餄M是嘲諷,卻也不點(diǎn)名指姓。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顯然有些驚訝,因為里面說這話的,居然是……兩人異口同聲地以嘴型說道:“李瑞?!”
而后,一個聲音緊接其后,“你他媽指桑罵槐說誰呢?”
“沒說誰,自言自語呢。怎么,法律都說公民有言語自由權(quán)?!?/p>
“我操……”隨后一聲踢翻椅子的聲音。
范旭陽和孫韶推門而入,里面眾人一怔,一部分人站在一旁,一部分人拉著秦鐘陽,一部分人擋在李瑞身前試圖阻攔有些激動的秦鐘陽。
范旭陽和孫韶這一推門,像突然掐停了里面的時間一樣,眾人一時來不及反應(yīng)統(tǒng)統(tǒng)保持著原來的動作,定在當(dāng)場,扭頭看著門口的范旭陽和孫韶,定了足足十多秒,才有李瑞一聲譏嘲的笑聲打斷了這種怪異的氛圍:“偷雞不成蝕把米啊?!?/p>
然后,轉(zhuǎn)向范旭陽,“你這一身捯飭的倒比先前有味道多了?!?/p>
其他眾人也像重新活絡(luò)過來一樣,一邊偷眼打量范旭陽的一身裝扮,一邊帶著復(fù)雜的神色夸贊范旭陽這身造型確實好。
范旭陽也一邊笑著接受贊美一邊拍著孫韶的肩膀,“有個好兄弟,想過不好都難?!?/p>
眾人的眼睛齊刷刷挪向?qū)O韶,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孫韶他們有印象,舞蹈上有點(diǎn)天賦,歌唱得好像也就那樣,要說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太淡。
淡得像杯白開水,平常也就見他跟在范旭陽身后進(jìn)進(jìn)出出的,而范旭陽的光芒又太甚,幾乎讓人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也就后期排練和彩排的時候,眾人注意到孫韶,還是因為他一直悠閑悠閑晃蕩的樣子,再加上前一兩次彩排,他幾乎不曾犯一些基本的錯誤,才開始多留意起來,但三兩天一過,眾選手基本都不再范基本的錯誤后,再看他的時候,也不覺得他出色,連評委老師看了他,都頻頻搖頭,說:“不應(yīng)該啊不應(yīng)該……”
不應(yīng)該什么,他們不清楚,但是,那表情總歸是說,孫韶不怎么樣,這他們還是看得懂的,于是,孫韶又被他們撇了開。
但沒想到……
“碰——”的一聲,門突然再次被推開。
“第一組選手跟我來,第二組選手準(zhǔn)備?!眻鰟?wù)的聲音通過麥克風(fēng),音質(zhì)變得有些震耳朵,眾人一驚,紛紛回神,比賽開始了。
第一組選手出去以后,第二組選手顯然進(jìn)入了賽前最焦灼的狀態(tài),兩人站在一起,眼神相對時,都是笑笑便轉(zhuǎn)開,其他人也無心在想其他,各自找了座位坐下,做一些能舒緩緊張的事情。
這時李瑞走到了孫韶身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站到他旁邊。
孫韶不解地抬眼看他:“?”
李瑞抽搐了一下嘴角,“我們是一組的,你別跟我說下午才抽的簽,你就忘了這回事?”
孫韶尷尬地笑笑,心說,還真忘了。
至此,孫韶也不禁打量了一番李瑞,李瑞本身其實也是十分出色的那種人,長相是那種陽光大男孩的類型,身形沒有范旭陽健碩,但比自己要好,并不是很瘦削的那種,家境應(yīng)該也很不錯,從小就浸在音樂里長大,通身的每個細(xì)胞大概都有一種叫氣質(zhì)的東西,用句時下流行的話,那就是整個人從骨子里就透著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感覺。
今天,他身上的這套演出服,顯然不是組里提供的,拼接色休閑西裝,加休閑褲,里面是英倫格紋的襯衫,整個人充滿了雅痞的風(fēng)格。
再加上他選的那首外文曲目,這不用比了,看亮相就輸一截。孫韶心中暗忖,而后失笑。
“你笑什么?你一點(diǎn)不緊張?”旁邊一直留意著孫韶的李瑞頓時不樂意了,“還是你看不上我這個對手?”
“……沒。”孫韶收斂笑容,詫異一下之后,心里發(fā)苦,旁邊這真是個祖宗,先前在門口,聽到十個選手里,只有他一個對范旭陽的事情發(fā)表意見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孩子,倒是直率得很,也傲氣的很,只是是蜜罐里泡大的,還不知道什么叫可做不可說。但總的來說,孫韶倒覺得對方算難能可貴。
而現(xiàn)在,看李瑞一點(diǎn)也不掩飾地對他發(fā)難,孫韶倒郁悶了起來。
一旁坐著的范旭陽看兩人的樣子不禁悶悶發(fā)笑,“李瑞,你別介意,小勺兒就這樣,容易陷進(jìn)自己的大腦里,想東想西便發(fā)笑或發(fā)呆?!?/p>
范旭陽一接話,李瑞倒懶得在跟孫韶搭話,立即和范旭陽你來我往聊起來,好似在李瑞心中,比起范旭陽這個勁敵,孫韶這樣的,分分鐘秒掉他是妥妥的,跟他較勁確實沒意思,指不定這場結(jié)束,孫韶就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他的生活中了。
孫韶眨眨眼,弄清楚了情況后,失笑,然后對背對著李瑞對范旭陽做了個手勢,那意思是說——勁敵??!
范旭陽也對孫韶眨眼——別寒磣人。
忽然,前臺一陣震耳欲聾的掌聲傳來,他們知道,兩位選手已經(jīng)唱罷,接下來便是評委點(diǎn)評和場外投票計數(shù),誰的票數(shù)多,誰就直接晉級了。
休息室里眾人都有些緊張,大家互相看了一眼,都有心想到場邊去看看情況,但是又沒人動。
孫韶卷著嘴角低頭捏自己的手指,心里倒是一點(diǎn)緊張也提不起來,他想,唱歌如果不能是種享受,要背上這么多東西,才叫真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