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謝執(zhí)不懂。

原慕閉上眼，示意謝執(zhí)低頭。

兩人額頭相抵，一種溫暖從原慕身上源源不斷的傳到謝執(zhí)的身上。

這是一種，和原慕過去截然不同的氣息。

過去的原慕，雖然溫柔，可實際上卻是將一身鐵骨藏進了血肉之中，輕易不拿出來。

即便笑得在溫柔，可靈魂深處也泛著肅殺的血腥味。

畢竟，他是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后來領了職位，建立收容所，也沒少用雷霆手段。

謝執(zhí)聽人說過，原慕最早起家，就是踩著眾神的尸骨上位。至于當初流放過原慕的那些人，更是連尸體都被原慕手里的魔物啃食得一干二凈。

謝執(zhí)和原慕相遇之時，原慕已經學會藏起戾氣，讓自己看起來溫潤如玉，可骨子里卻仍舊是藏不住的匪氣。

但是現在不同，不是因為身體問題虛弱，而是原慕的整個人的氣息真正的變得平和下來。溫柔而溫暖，帶著治愈人心的力量。

這種力量，不是御獸師這個職業(yè)帶給他的，而是原慕自己本身擁有的，一種非常強大且溫暖的力量。

“你的道……”

“對?！痹近c頭答應，“不破不立，神格消散是不可能再被聚齊，除非建立新的神格。”

“你換了你的道?！?/p>

“嗯?！痹近c頭，“我年少被流放之時，僥幸存活。我當時的道，是守護?！?/p>

“但不是什么善良的守護，而是以殺止殺的守護?！?/p>

“用暴力，對待暴力，用錢權，硬撼錢權?！?/p>

“所以，眾神越強，我越強。而我身后需要我守護的魔物越多，我也會越厲害?！?/p>

“換句話說，我和你的公正之道是有異曲同工之處的。就是同樣不受天道制約，只看是否有人或有魔物需求我守護?！?/p>

“那你現在呢？你舍棄守護之后，換成了什么？”

原慕摸了摸謝執(zhí)的臉，“你還記得之前回來的時候我對你說過什么嗎？”

“你說，我讓你想成為神。”

“對，我沒有騙你?！痹轿⑿Γ爸x執(zhí)，因為你，我在自斬神格之后，依然想要成為一位神。哪怕神，是我最討厭的東西?！?/p>

“我現在的道，名為救贖?！?/p>

“眾生皆苦，我便救贖眾生?！边@句話，原慕說的擲地有聲。

謝執(zhí)看著他，突然明白了原慕所做的一切。

原慕不等他發(fā)問，就接著說道，“謝執(zhí)其實我很久之前，遇見小白的時候就有這個想法了，只是還很模糊。后來發(fā)生啾啾妹妹小小的事兒，才讓我這個想法變得清楚起來?！?/p>

“所以當初在神界，我不是故意瞞你，而是來不及?！?/p>

“什么意思？”

“啾啾和小白幼年走散，后來重聚之后，啾啾擔心它身份不做好，影響小白，所以不肯入收容所，自己在外面流浪，同時尋找妹妹?！?/p>

“我那時候和你分開，本以為只是救個幼崽就回來，沒想到后面會有那么多事兒發(fā)生?！?/p>

“偏偏小白和啾啾嘴嚴，竟然到最后都沒有和你說實話。我在神界人緣你也知道，成為階下囚，不被看好戲就是好的了，怎么可能有人幫我給你遞話？”

謝執(zhí)聽到這，覺得十分不可思議，“所以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陰差陽錯？”

“是這么說。而且當時你也不肯告訴我你的答案，我也怕我估算錯誤?！?/p>

“謝執(zhí)，你本來是神界最高高在上的法獸，我一個雜種，或許不值得你等我?！?/p>

“放屁！值不值得，難道不是我說的算嗎？”謝執(zhí)咬牙切齒，“你給我說清楚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既然是去救人的，為什么最后會弒神三十九？”

“那三十九個神，不是我打傷的?！痹綋u頭，“只有最后一下是我殺的?！?/p>

“你的意思是，他們之前就重傷了？”

“對?！痹介]上眼，有些事兒他不忍回憶，也不愿意回憶?？芍x執(zhí)問道這里，他也必須要給謝執(zhí)解釋清楚。

“故事很長，你有耐心從頭聽完嗎？”

謝執(zhí)忍不住把頭埋在原慕的脖子旁邊，輕輕咬了他一口，“多長，我都有耐心聽完。”

原慕忍不住笑了，“那要從小白進收容所開始講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