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子決定試一試。
既然要離家出走,那么崽子就得要準(zhǔn)備離家出走的行禮才可以。
崽子邁著自己那三寸長的腿,撲騰撲騰地在房間里跑來跑去。
這個玩偶他最喜歡了。
這個糖果盒子他也要帶出去。
還有這個小火車,沒有這個小火車他不會快樂的!
這里巴拉一點,那里巴拉一點,崽子看著自己面前和自己身高差不多高的一堆東西,陷入了困惑。
這些東西……
怎么帶出去呢?
想了想,崽子決定去偷一件爸爸的衣服用來打包。
既然已經(jīng)決定做壞事,那就要貫徹到底!
爸爸的衣服很好找,也很大,偷偷溜進爸爸的衣帽間,崽子拿到了最方便到手的一件外套,開開心心的溜回了自己的房間。
小心翼翼地把外套鋪在了地上,非常努力的,崽子一件一件地把要帶走的東西疊在了衣服上。
他覺得,自己在做一件創(chuàng)舉!
當(dāng)冉夏來找一整天都沒有見到的崽子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那個崽子把糖果玩具一股腦的用他親爹那價值八十萬的西裝外套打包起來的模樣。
畢竟短手短腳,那個崽子打包東西時還漏了幾個玩具出來,零食灑落一地。
而那個西裝外套,被崽子這么折騰之后,已經(jīng)皺巴巴的不像話,昂貴的面料上更是被散落的零食沾上了點點污漬,看起來已經(jīng)沒救了。
冉夏挺著個大肚子,覺得這個崽子是出息了。
四歲了,終于知道離家出走了。
畢竟冉夏覺得,如果是自己遇上了自己這樣的媽,一歲能走的時候就離家出走了。
果然這個孩子還是更像白赦一點。
愛憐地摸了摸崽子的狗頭,冉夏很是欣慰:“你是知道你要有個小弟弟小妹妹,所以把你喜歡的東西都整理出來給小弟弟小妹妹用么?”
崽子搖了搖頭。
不,他是要離家出走。
冉夏視若未見,對于崽子的“手足情”感動極了,她伸手叫來了張嫂,對著張嫂鄭重宣布道:“這是白搭留給他的弟弟妹妹的,你幫我把他收好,好好珍藏起來!誰都不能碰!”
崽子急了:“我我我……”
我不是要送給弟弟妹妹!
冉夏了然,彎下腰來,揉了揉崽子的狗頭:“是的,你也不能動!張嫂知道的!”
在崽子絕望的目光之下,張嫂忍著笑,把那一大袋的“包裹”給帶離了崽子的房間。
留下了崽子面如死灰的臉龐。
冉夏知道。
自己的快樂很簡單,比如說,現(xiàn)在,自己就很快樂。
崽子知道弟弟妹妹的意思的時候,是看到那一團皺巴巴的小東西的時候。
他聽到自己親媽斬釘截鐵地給這個剛出生的妹妹安上了一個“白費勁”的小名的時候,突然就對這一團小不點生出了幾分血脈相連的溫情。
當(dāng)然,當(dāng)張嫂把她珍藏了三個月的玩具和零食還給崽子的時候,崽子覺得更愛這個叫“白費勁”的小不點了。
不過,對于崽子來說,生活最艱難的不是多了一個只會哭和睡的小不點。
對于足足四歲半將近五歲的小崽子而言,他最大的挑戰(zhàn)是,在婚禮上給自己的媽媽當(dāng)花童。
絕望地被自己的親媽打扮的花枝招展,崽子看向了自己手里的手推車。
手推車和小崽子差不多高,小崽子舉起手的時候,堪堪能握住這個推車的握手。
推車用的材料是輕便的太空材料,倒也不重。
重的是推車上鑲嵌的鉆石,以及推車?yán)锬莻€被一重重的紗包裹著的“白費勁”。
崽子看著那個一無所知天真樂觀的妹妹,重重的嘆了口氣。
人生,好難啊。
婚禮那頭,崽子的爸爸媽媽都很好看。
但是對于崽子而已,他沒有那個精力去欣賞爸爸媽媽的盛世美顏了。
他繃著一張俊俏的小臉蛋,肉嘟嘟的臉蛋顯出了十分的認(rèn)真。
即使身后兩側(cè),都是觀禮的人的歡呼驚嘆,他也只是努力地抬起手,推著車。
隨著人和車的走動,花瓣不斷的散落在兩旁,落下了一地的花路。
他一步一步走的非常小心。
崽子知道,他的身前的車子里,躺著的是那個被稱之為“妹妹”的小不點。
而自己的身后,是雖然不靠譜,但是最愛他的爸爸媽媽。
他,白臻,一家之主,在這個時候,決不能掉鏈子。
抿著唇,小小的臉上,寫滿了嚴(yán)肅。
許久,他才站定,走到了推車邊上,踮起了腳尖。
白費勁一無所知地躺在推車?yán)?,看到她哥哥的那一瞬間,露出了她無齒的笑容。
崽子在看到這個笑容的時候,心情更沉重了點。
這個家里,果然只有自己這個靠譜的大人了啊。
嘆了口氣,崽子轉(zhuǎn)過頭去。
漫天花瓣之下,天造地設(shè)的男女面對面站著,眼底都是甜膩的愛意和漫天的星光。
許久,兩人唇間落下了一個甜膩到了極致的親吻。
崽子看了一會,無奈地?fù)u了搖頭,走到了小推車前,努力地踮起了腳尖捂住了自己妹妹天真無邪的雙眼。
哎……
身為一家之主。
他太難啦。
作者有話要說:全線完結(jié)啦!撒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