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蘭一想到明天去賀俊明生日聚會時別人的眼神,整個人都激動起來了。要是江忍對她有興趣……
她是不信孟聽真會去要的,畢竟孟聽從小到大就很乖,幾乎沒有刺,只剩下柔軟乖巧。如果爸爸可能會傷心,孟聽絕對不會讓姐妹之間不和睦。
孟聽第二天去上學(xué)的時候,舒蘭依然沒有把東西拿回來,她就知道只能自己去要了。
她不會再無條件退讓舒蘭。
照片也是媽媽的遺物,怎么也不能被當(dāng)成賀俊明他們玩耍調(diào)笑的東西。
七中放學(xué)的時候已經(jīng)下午五點(diǎn)半了。
孟聽收拾好書包,對趙暖橙說:“你先回家吧?!?/p>
“聽聽你呢?”
“我有點(diǎn)事?!?/p>
趙暖橙沒啥心眼兒:“行啊,那明天見呀聽聽?!?/p>
“明天見?!?/p>
孟聽原本以為,兩所學(xué)校放學(xué)時間相同。她真過去要裙子的時候,舒蘭肯定還來不及換上。舒蘭不會再家里還給她,但怕在學(xué)校鬧大,自然不會再堅持穿那條裙子。
然而等她到了舒蘭的教室,舒蘭前排拿著小鏡子的女生好奇看她一眼:“舒蘭呀,她早就走了呀。今天十二班賀俊明的生日,她沒上老張的課,直接去了?!?/p>
孟聽皺眉,她沒想到這群人直接都逃課了:“謝謝你,你知道賀俊明的生日聚會在哪里嗎?”
那女生覺得孟聽聲音輕軟好聽,于是也就告訴她了:“安海庭那邊?!?/p>
孟聽有些為難。
然而一想到舒蘭的性格,裙子可能損毀,她最后還是坐上了去安海庭的公交。
她知道安海庭。
這是這座城市最貴的地段,靠著大海,有酒樓,有網(wǎng)吧,也有ktv。
那都是江家駿陽集團(tuán)的地產(chǎn)。
放學(xué)時段恰好也是下班高峰期。
孟聽下了公交,天色有些暗了。
冬天黑得早,此刻已經(jīng)是一片墨色。
孟聽走進(jìn)安海庭的大門,前臺是一男一女,態(tài)度很好:“請問您是?”
那時候孟聽還穿著七中的校服,普通的板鞋,頭發(fā)束成馬尾,鼻梁上一副墨色鏡片,實(shí)在有些不倫不類。
孟聽有些局促不安:“我來找我妹妹可以嗎?”
那個女前臺笑了:“同學(xué),沒有邀請不能放你上去。”
孟聽愣了愣,樓上傳來不知道是誰的歌聲,堪稱鬼哭狼嚎。她知道這個聚會很熱鬧,這種情況舒蘭不惹事,就不是舒蘭了。
孟聽不是去給她善后的,她的裙子不能毀了。
“我也是……”她難得撒謊,臉頰都紅透了,“賀、賀俊明的朋友。我來晚了?!?/p>
女前臺笑了:“小妹妹,撒謊不對喲?!?/p>
她的眼睛在孟聽鏡片上看了眼,那男前臺也有些不屑的模樣。
擺明覺得孟聽是騙人的。
孟聽知道為什么。
江忍這幫人,身邊非富即貴。賀俊明喜歡顏值高的人,不會有她這么“寒酸”的朋友。
孟聽猶豫了許久,抬手把眼鏡摘下來。
對面兩個前臺安靜了一瞬。
少女雙頰微紅:“我真的是……他們的朋友。”客廳燈光太亮,她不適地眨眨眼,眼中隱有水光。
卻也漂亮得不可思議。那種純凈的美麗,簡直比之前上去的所有人還好看。
那男前臺臉都紅透了,半晌輕咳了一聲:“我?guī)湍銌枂柊⊥瑢W(xué)?!?/p>
孟聽戴上眼鏡,有些緊張。
電話接通,男前臺問她:“那邊問你叫什么名字。”
孟聽沒退路:“孟聽。”
賀俊明喝得暈乎乎的,飆完歌接了個電話。他酒量不好,一聽那邊說孟聽,他第一反應(yīng)懷疑自己聽錯了。
“臥槽?孟聽!”
沙發(fā)旁打牌的江忍抬起眼睛。
“忍哥,連子要不?”
江忍把累得高高的籌碼和牌推到賀俊明的前面:“買你手機(jī)?!蔽迦f六千塊的籌碼,在那年不算個小數(shù)字。
他起身,賀俊明手機(jī)已經(jīng)到了他手上。
前臺說:“是的,這位同學(xué)說她叫孟聽?!?/p>
電話那頭傳來少年愉悅的低笑聲。
前臺不知道已經(jīng)換了人:“讓她上來嗎?”
“讓她走樓梯,你說電梯壞了?!?/p>
他等在三樓轉(zhuǎn)角處,忍不住彎了彎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