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池憂愁道：“他這么說話容易被打?！?/p>
不過，進到試音室里，池小池整個人就穩(wěn)了下來。
和唐歡所在的云都娛樂一樣，星云娛樂羅織了一張廣大的娛樂網(wǎng)絡(luò)，旗下有無數(shù)子公司，涉及音樂、影視等方方面面，狐音樂是其旗下主打，而負責(zé)池小池此次面試的是飛狐音樂的兩名副總監(jiān)和一名音樂制作人，排面不可謂不可觀。
他們先按慣例問了幾個關(guān)于音樂的專業(yè)問題。
這幾個問題哪怕是讀大二的在校音樂生都能答出來，簡單得令人發(fā)指。
池小池對系統(tǒng)感嘆：“我還是第一次近距離體驗潛規(guī)則現(xiàn)場?！?/p>
061笑笑。
這個局面看似簡單，歸根到底是池小池打出來的。
他帶過的所有宿主都怕世界線出問題，老老實實走劇情，連體驗潛規(guī)則的機會都沒有。
很快，到了試音中的試唱階段。
等候在外面、距離池小池只一面玻璃墻之隔的程漸用目光示意了兩位副總監(jiān)。
他們會意點頭，但那制作人顯然不大熱衷于此，從剛才起就冷著一張臉，抱臂盯望著池小池。
如果不是聽過母帶，對池小池的聲音感興趣，飛狐音樂的當(dāng)家制作人蘇秀倫也不會特意來到這里。
但是兩位副總監(jiān)的叮囑和剛才兒戲的提問，已讓他逐漸喪失了對池小池的興趣。
現(xiàn)場才是一個歌手的生命。
錄音棚歌手太多了，不需要再多一個程沅。
池小池坐到鋼琴前，掀開琴蓋，十指落于黑白琴鍵上，心靜如水。
他想，程沅，該做的我替你做過，現(xiàn)在輪到你了。
靈犀一動間，無數(shù)情緒涌入池小池腦中。
而在徹底被這種情緒掌控前，池小池開口說：“061，使用'單體技能加強'卡?！?/p>
061略有詫異：“沒有必要……”
池小池雙手撫上鋼琴：“蘇秀倫在。 ”
“誰？”
“飛狐音樂的金牌制作人，程沅正需要這樣一個人。所以程沅必須做到最好?！?/p>
這話說得理智冰冷無比，但061注意到，池小池說的是“程沅”，而不是“我”。
……是程沅需要，不是他池小池需要。
他分得很清楚，這份才華，這份榮耀，并不屬于他池小池。
池小池說：“我要讓程沅看看，如果他能好好運用他手中的牌，他的命會有多好?！?/p>
061心中微微一動：“了解?！?/p>
他打開了倉庫，選中了池小池要用的技能卡，點擊使用。
名稱：單體技能加強（體驗版）
持續(xù)時間：10分鐘
件數(shù)：1
品質(zhì)：優(yōu)良
類型：一次性使用品
所需兌換點：0（免費發(fā)放）
介紹：將原主原有的優(yōu)勢發(fā)揮水平增加一倍，如同加入嫩豆腐的魚頭，千滾萬滾，方得鮮味。
池小池：“……”這文案讓他突然想吃魚頭。
收斂過心神，池小池奏出了第一個和弦。
他唱的是《心間語》。程沅最喜歡的一首，也是連名字都被抄到唐歡CD封面上的一首。
“我愿作一本枕邊書，被你細讀……”
程沅一開口，蘇秀倫登時坐直了身體。
那兩名副總監(jiān)的神情也漸漸變了。
其中一名聽了一會兒，詫異地望向玻璃墻外的程漸，卻發(fā)現(xiàn)他和自己是一樣的瞠目結(jié)舌。
程沅對聲音的控制力極強，那條聲帶宛如被神跡加持過，這樣優(yōu)厚的先天資本，讓他完全不必在控制音準(zhǔn)、音色上花時間，更能表達他想要表達的情感。
更遑論他的嗓音本就是一把成色上好的樂器。
池小池把演奏放心地交給了程沅，外在的一切情緒則由他來表達。
至于后者才是池小池的專業(yè)。
在沒有任何排演的前提下，程沅即興把三首歌串聯(lián)在一起，對許多旋律進行了臨時調(diào)整。《心間語》悠揚，《愛你》活潑，《秋思》哀傷，程沅把三種曲風(fēng)漸次遞進，融為一體，講述了一個沉迷愛欲的少年的悲劇故事。
一曲終了，池小池合上鋼琴蓋，抬頭看向玻璃墻外，對程漸露出含淚的淺笑。
程漸不懂音樂，卻被弟弟這苦澀的一笑惹得心口莫名發(fā)痛。
池小池出戲很快，不過幾個眨眼他就控制住了情緒，從鋼琴前站起身來：“謝謝各位老師?！?/p>
池小池從樂室里出門來時，程漸一聲不吭地擁住了他，用力抱了一抱。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只覺得自己好像欠他這樣一個擁抱，好像……如果不趁早做，有可能一輩子都抱不到了。
這親密的動作對兄弟來說相當(dāng)正常，但061卻注意到，在被擁抱住后，池小池的肌肉瞬間僵硬，體溫驟然升高，呼吸也略顯得急促起來，似乎對這種接觸抵觸得厲害。
好在程漸也只是抱了一抱而已，被放開的池小池也迅速恢復(fù)了正常。
蘇秀倫激動得坐不住，拉著池小池和他討論專業(yè)，而那兩名總監(jiān)自知撿到了大寶貝，幾乎笑成了一朵花，對程漸說：“程先生，您可太謙虛了?！?/p>
程漸努力將嘴角下撇。
……很高興，但還要假裝不在意。
他表態(tài)道：“程沅這次發(fā)揮得還行?！?/p>
說話間，程沅進去前寄放在程漸兜里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
他取出手機，大寫的“老楊”兩字躍然于屏幕前。
程漸抬頭看向弟弟，他正和蘇秀倫聊得興起。
程漸啪地一聲掛掉了電話。
于情于理，對程沅而言，現(xiàn)在都不是接楊白華電話的好時機。
另一邊，楊白華握著忙音陣陣的手機，臉色極為難看。
他送走了爸媽，三姐和侄子，專程打電話問程沅什么時候搬回去。
……可他竟敢掛自己的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