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幽看著我,垂眸想了想后說:“新媽媽會編頭發(fā)嗎?”
我倒是沒想到黎幽會這么問,點點頭說:“大概會?!迸⒆討?yīng)該都會編頭發(fā)吧?
“那我為什么要反對,比你編的好的,我都不會有意見?!毖哉Z里的嫌棄要不要這么明顯。
就因為我不會編頭發(fā),就這么草率的把我拋棄了? 至于黎幽的媽媽,我摸摸她柔軟的發(fā)說,“可以讓爸爸考慮考慮再跟你說這件事嗎?”
黎幽大方的表示沒問題,然后沖我勾勾手指,我低頭附耳,她對我說,“我告訴你一件事吧。”
“嗯?”
“爺爺說蕭爺爺?shù)膬鹤咏Y(jié)婚的事兒,是騙你的 。 ”
“????”我震驚的看著黎幽,“what?”你在說什么啊寶貝,這一定是幻覺!
黎幽瞥一眼不能接受的我,十分肯定道:“爺爺和奶奶說的,就今天我們打牌的時候,他跟奶奶說的”她拍拍我的胳膊,“他們還說,是想讓你也著急著急,然后沒準就想結(jié)婚了。”
這下我不僅是著急了,我是抓狂好嗎? !
都說坑爹坑爹,作為被坑的,我只想說,生活中坑兒子的爹也不在少數(shù)! 很可能坑爹隊和坑兒子隊這兩方人馬的數(shù)量不相上下。
黎幽說完,我就趕緊拿出手機準備把上午發(fā)出去的郵件撤回,只要宋教授沒點開看,那我就能夠撤回,時間離我發(fā)出不過是過去了幾個小時,一定可以撤回的! 然而,現(xiàn)實是殘酷的,生活是充滿刺激的,多姿多彩的,生活它! 從來不乏味!
以后誰再跟我說生活乏味無趣,我一定二話不說反手砸過去一個蜂窩煤,叫你不知道感恩,平靜的生活多么難能可貴知道嗎? 知道嗎?
少年們啊,請珍惜這乏味無趣卻平靜的生活吧! 少裝逼,多感恩!
受到驚嚇的我,伴隨著惶恐不安離開黎幽的房間,回屋睡覺,自然是輾轉(zhuǎn)反側(cè)很久很久后才艱難的進入夢鄉(xiāng)。
“黎恬,昨天晚上,喝完酒后,我有沒有對你做過什么?”蕭懷肅拿著外套站在我對面,眼神緊緊盯著我,但他的表情非常的平靜,聲音也像平時那樣淡淡的,只是那雙眼眸在投向我時卻帶著一絲疑惑和不確定。
下身撕裂般的疼痛正告訴我昨天我做了多么瘋狂的一件事,面上大笑著拍他一把,擠眉弄眼對他說:“你在說什么?喝完酒我就跑了,怕蕭叔叔回來看到后,告訴我爸,那我不就慘了?怎么?你做夢夢到跟我打架了?”說完,仿佛看到蕭懷肅的眼中閃過一抹失望,失望? 大概是看錯了……他疑惑的雙眸聽到我的話后變得淺淡平靜,抬手揉揉我的腦袋,“過段時間我就要走了,我的郵箱記住了嗎?以后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發(fā)到我的郵箱,不忙的時候就會給你回復(fù)?!彼穆曇艨偸悄敲礈睾停缥L(fēng)拂面,讓人微醺,像喝多了甜酒,不醉只是有點暈乎乎的,只想沖他傻笑,什么都不做,這么看著他,對他笑,還想抱抱他。
怕被他看出異樣來,故意做出不以為然的神情回他:“記郵箱干什么啊,不是加過qq了嗎?有事在qq上給你留言一樣的啊……你什么時候走?以后都不會回來了嗎?”
他問我:“后天——嗯,你想我回來嗎?”聲音輕的我都有些聽不清。
當然想啊,我看著他笑,想到自己的病,心里空落落又覺凄涼,回來干什么呢? 等他回來就是很多年后了,他一定已經(jīng)結(jié)婚,知道我死了,帶著老婆孩子來給我上香嗎? 才不要,還是算了吧,有句話不是告訴我們,相見不如懷念嗎? 說得真好。
故意嫌棄的沖他翻白眼,“不用,我記仇啊不好意思,到現(xiàn)在還記得你把我壓在沙發(fā)上,胳膊都快給我扭斷了,要真扭斷了,我可讓你負一輩子責(zé),讓你甩都甩不掉?!?/p>
他笑出聲,忽然抬手趁我不被,握住我的手腕反剪在身后,疼的我嗷一聲:“??!疼疼疼——我錯了我錯了!”
“你這么說,我還真期待你要讓我怎么負責(zé)。”
“懷肅哥,我開玩笑! ”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有什么話對我說?”
聽到他這么問,我心里咯噔一聲,敷衍地否認:“沒,就是想喝酒,又怕老頭知道,他要是知道了,非打得我生活不能自理,所以跑到你那里偷偷喝一點,你不是也喝的很開心嗎?竟然比我還先醉。”那是因為我那瓶摻了大半瓶水,他那瓶則實打?qū)嵉牟粨郊?,百分百正品,高濃度?/p>
“我也是才發(fā)現(xiàn),你酒量這么好?”他看著我,像是才想起來,問我,“平時都蕭懷肅蕭懷肅的叫,那天晚上忽然叫我懷肅哥,原來就是為了喝酒?”
關(guān)于酒量好這個話題,我表示很心虛,面上淡定的回他:“是啊是啊,不然呢?”
就在我話音剛落,他的神情忽然變的凌厲又冷漠,笑容消失無蹤,他語氣篤定地說:“你在騙我。”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我惶恐地不停搖頭否認:“我沒有!”
“你喜歡我?”他冷笑又不屑,眼睛寫滿鄙夷。
“蕭懷肅,你放開我!”我抬腳一個后踢,被他躲過,為什么會這樣? 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那個蕭懷肅,接著他又對我說,“你這個騙子?!闭f完便狠狠咬住我的頸脖。
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黑暗中我摸著脖子,劇烈的喘氣,原來是做夢。
雖然是夢,但夢境中的一切,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仍舊讓人心有余悸。
四年前,他問完,“就是為了喝酒?”
我回他:“是啊是啊,不然呢?”他就放開了我,夢里被他發(fā)現(xiàn)我騙了他,卻實實在在是個夢,正因為真假交織,這夢才真實,真實到以為夢里發(fā)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天,他臨走之前,發(fā)短信給我說再見,我回一路順風(fēng)啊,從此再沒聯(lián)系,更別說再見。
中間我假裝有題不會,發(fā)他q,他沒有回我,發(fā)郵件給他,也石沉大海。
他也是個騙子,明明說過會回復(fù),卻像消失了一樣。
我有次對大麥說:“我有個朋友,出國后,就不跟我聯(lián)系了,你覺得是怎么回事?”
當時喬大麥說:“不過是個朋友,不聯(lián)系就不聯(lián)系了,如漆似膠的情侶,倘若其中有一個出國,忽然不聯(lián)系的也一抓一大把,你朋友這樣的,奇怪嗎?”
對啊,奇怪嗎? 何況,蕭懷肅跟我是朋友嗎?
我們根本不熟。
去洗手間,用冷水洗把臉后,重新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到天亮,蕭懷肅是單身,那他就不是渣男,他可以跟宋教授愉快的談戀愛了,男神還是那個男神,一點都不渣,我該高興才對,可我發(fā)現(xiàn)我真的高興不起來,為什么比雄赳赳氣昂昂的去揭露他的時候還心酸呢?
早上在李茉莉這里吃過早飯,送黎幽去幼兒園后,我搭上去a大的公交車,在車上,收到一條來自蕭懷肅發(fā)來的微信。
——你跟宋教授說我已婚?
看到內(nèi)容,我一個手抖,手機沒拿穩(wěn),掉到車廂里,壯烈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