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輝沒有正面回答林奇,又是那一句‘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勾著林奇的脖子揉亂了他的頭發(fā)了事。
月考成績單貼在墻上,林奇退步了,第三名,孟輝真的進(jìn)了前十,第九名,兩人之間名字的距離比第一次近了很多,林奇是同時掃到的,驚訝之余又不禁感慨,不愧是男主,學(xué)習(xí)這種事果然難不倒他。
孟輝以前只是不想,只要他想,超越林奇都不是什么難事,畢竟林奇的設(shè)定是襯托男主的工具人,他一直都還記住心上。
一條長臂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孟輝偏過臉,似笑非笑,壓低了聲音道:“這下有沒有資格做你的朋友?”
林奇不好意思地回道:“我那是開玩笑的。”
孟輝手臂微微用力收緊,“我不是。”
上輩子的遺憾,他不想在這輩子重蹈覆轍,林奇希望他讀書,他就讀,林奇該有個好的高中生涯,他就給。
……
“怎么樣?”
“沒什么異常,說的也很清楚,沒有隱瞞?!?/p>
“照我說,確實也有點牽強(qiáng)了,尸體是在游戲廳附近的河里發(fā)現(xiàn)的不錯,這小子和這小子,”民警點了點一張沒在林月娥面前拿出的照片,是監(jiān)控的截圖,兩個少年在商場買書包,“是朋友也不假,不過這也還是太牽強(qiáng)了。”
詢問林月娥的民警眉頭微皺,目光落在照片上的孟輝身上,“我想找他談?wù)??!?/p>
“怎么談?人家學(xué)生,跟這個案子沒有直接關(guān)系,無緣無故的,我們無權(quán)傳喚?!?/p>
“山不來就我,”民警起身,“我便去就山?!?/p>
……
走廊上,張主任領(lǐng)著孟輝去校接待室,面色微沉,“沒犯事吧,小子,這次考試可挺有進(jìn)步的?!?/p>
孟輝平靜道:“我一直都努力學(xué)習(xí),爭取趕上。”
校接待室內(nèi),穿著便服的男人笑容滿面,“張老師,謝謝啊?!?/p>
張主任也是勉強(qiáng)笑著,沒多說,拍了拍他的袖子,“我們孟輝挺好的孩子,別嚇著他?!?/p>
“哪能啊,我就隨便問問?!蹦腥宋⑿Φ?。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張主任給了孟輝一個安撫的眼神,才走出去關(guān)上了門。
“張老師真是個好老師,”男人坐在了沙發(fā)上,對孟輝道,“坐,坐下說,我以前也是張老師的學(xué)生。”
孟輝坐了下來,面色沉靜,“張老師是很好,如果不是他不放棄我,我可能已經(jīng)輟學(xué)了?!?/p>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孟輝。
比起黑白的監(jiān)控,孟輝真人看上去更沉穩(wěn)也更正氣,倒沒有畫面里看起來那么不良了。
“我今天找你,主要是想問問你,”男人掏出了照片,“認(rèn)識嗎?”
孟輝低頭瞥了一眼,“認(rèn)識,孫重海?!?/p>
又是一個不隱瞞的。
孟輝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清楚地講明白了他與孫重海認(rèn)識的經(jīng)過。
“他喜歡玩老虎機(jī),脾氣特別躁,輸了也霸著不肯走,我?guī)椭鴦襁^幾次,臉就熟了?!?/p>
“那你知道他是你同學(xué)林奇的父親嗎?”
“知道,在他家見過一次?!?/p>
“你私下去商場找過林月娥,”男人目光如炬地望著孟輝,緩緩道,“我能方便知道你找她說了什么嗎?”
——“那天他來商場找我,我也很意外,其實我們第一次見面是鬧得不太愉快的,”林月娥臉上浮現(xiàn)一絲尷尬,“我對他有偏見,以貌取人了,覺得他看上去流里流氣的,不像好孩子,那天他來找我,其實就是跟我說,他跟林奇是好朋友,林奇幫助他學(xué)習(xí),他也沒什么壞心思,反正就是跟我解釋了一下?!?/p>
——“有一回我去林奇家的時候,碰上他媽了,他媽不太喜歡我,覺得我會帶壞林奇,我挺珍惜林奇這個朋友的,所以努力學(xué)了,提高成績之后,找阿姨聊了一下,希望阿姨不要反對我和林奇來往。”
兩人的口供大體相似,也不像是提前對過口供,基本上可以說是毫無破綻,男人卻還是覺得心里有淡淡的違和感,“那她為什么那么激動?”
——“我激動是因為,孟輝這孩子,挺成熟的,他說我看上去關(guān)心林奇,其實連林奇書包壞了一個多月都沒發(fā)現(xiàn),我、我心里被他說的挺難受的,就……”林月娥忍不住又激動地哭了起來,“我就奇奇一個孩子,我真是對不起他!”
“我那天說話有點沖,挺不尊重阿姨的,所以阿姨有點生氣?!泵陷x神色淡淡道。
——“林女士,我最后問你一個問題,你為什么在事發(fā)前一周,忽然給你的丈夫?qū)O重海,買了這樣一筆高額保險?!?/p>
少年棱角分明的臉浮現(xiàn)在她腦海里,那雙野獸一樣的眼睛閃動著洞悉一切的光芒。
“這是最關(guān)鍵的問題,如果警方問你,你千萬不能慌,你可以生氣,可以委屈,情緒化地來表達(dá)你的想法,甚至可以告訴警察,你對孫重海的死樂見其成。”
林月娥抬起頭,臉上有些被侮辱的隱忍,蒼白的臉上全是淚,“警察同志,我不瞞你說,我就是巴不得孫重海死了!”
“他一回家就是到處找錢,連我藏在內(nèi)衣里的兩百塊也不放過,除了賭還是賭,”林月娥泣不成聲道,“我自己受罪沒事,是我自己活該,誰讓我嫁給了這個狗東西,但是我們家奇奇成天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寫個作業(yè)都怕那畜生忽然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