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韓珍珍哆嗦著嘴唇“你為什么不喜歡我?我到底哪里不好?”
這樣苦苦糾纏的樣子,一點(diǎn)也不像平時孔雀般驕傲的她,陳珂最怕別人問出這種問題,他好看的眉微微勾起來,帶出一絲疲態(tài)。
“你沒有哪里不好?!彼麥芈曊f“我們也不要再討論這個話題了,沒意義?!?
“怎么會沒意義?”接二連叁的拒絕讓這個漂亮高傲的女生惱怒至極,她的眼睛通紅,像是一只憤怒的小獸“我到底哪里不夠好?哪里不如她?”她說著又要去拉他的手臂“陳珂你回答我!”
陳珂微蹙著眉后退,女孩子崩潰起來真的很可怕,他最怕和這種理智全無的人講話,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能處理女孩子發(fā)瘋,畢竟這樣的表現(xiàn)在裴清身上屢見不鮮,可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他能應(yīng)付得了的只有裴清,或者說,他只有對裴清才有這樣的耐心。
“你說話啊!”陳珂一味的沉默和躲避更讓韓珍珍憤怒不已,她順手摸到一個碗,重重往地上砸去“你這鍋湯也是給她做的吧?對不對!”
一聲脆響,蹦起的碎瓷片在地上跳動著,陳珂任憑碗碎在他腳邊,動也沒動,他平靜地看著韓珍珍,神色冷淡“我們只是普通的同學(xué),我沒有義務(wù)向你解釋什么,也請你自重?!?
這對于陳珂來說,已經(jīng)是很重的話了,也讓韓珍珍徹底崩潰,她的聲音又尖又厲“你喜歡的人是裴清,對不對?她根本不配,她就是個水性楊花的人,你知不知道她和宋元青——”
“夠了!”陳珂突然將手里刀重重剁在菜板上,刀刃砍在木頭上,一聲鈍響,打斷了韓珍珍近乎歇斯底里的喊叫,她呆愣愣地看著陳珂,她印象里的他一直是平靜禮貌的,他從不發(fā)火,甚至很少大聲說話,她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陳珂連發(fā)怒的時候都是沒有表情的,只是那一雙眼睛,像是結(jié)了一層厚厚的冰,能將她的血液凍結(jié),又像冰里包著火,能將她的骨頭焚化,他明明是那么溫和的人,這一刻她卻覺得,他隨時會撲上來,擰斷她的脖子。
恐懼從韓珍珍心理涌出來,她嗚咽著,害怕又委屈地向后退著,陳珂盯著她的眼睛,緩步逼近,一字一頓“我不想再聽到任何對裴清的詆毀?!?
他沒有說“否則我會怎么做”,他也不需要說,韓珍珍已經(jīng)被嚇得說不出話了,她只是流著眼淚一味地后退,陳珂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平復(fù)情緒,他抬眼向她看去,眼神里寒意深深。
“請你離開”他語氣淡漠地說“我不歡迎你。”
韓珍珍被他嚇住了,她的臉色煞白,嘴唇顫抖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慢慢后退了幾步,猛地轉(zhuǎn)身推門跑了出去。
走廊里急促的腳步聲和女孩壓抑的嗚咽聲漸遠(yuǎn),廚房里又恢復(fù)了平靜,只有鍋里的湯咕嘟咕嘟地響著,陳珂獨(dú)自站在屋子中,低著頭,閉著眼,傾斜的日光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他站了很久,轉(zhuǎn)身緩緩朝地上的碎片走去,他蹲下身,看著一地的狼藉,散落的瓷片,大大小小,形狀各異,唯一的共同點(diǎn)就是它們都有尖銳的棱角,能輕易將人刺傷,陳珂想起了他在裴清家的最后一天,她也是這樣摔了碗,對他說“我和你只是玩玩?!彼p輕地、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眼神里已經(jīng)沒了剛才的憤怒和威脅,只剩茫然和疲倦,他伸長手,一片一片、緩慢地?fù)炱鸬厣系乃槠袷窃趽焓白约浩扑榈男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