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車駛?cè)肓私^鹿嶺,謝隨踩下剎車,慣性帶得寂白的身體往前傾了傾。
謝隨拉開車門,讓寂白從駕駛座這邊出來。
“把旗子插到對面懸崖邊,然后一起跑回來,不要耽擱?!?/p>
“哦,好!”
兩人銬在一起,只能同時奔赴公路的彎道盡頭,寂白很拼命,快速沖到公路盡頭的懸崖處,蹲下身將紅艶艶的小旗子cha進泥土里。
謝隨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路滑,別摔下去了,不然老子也要給你陪葬?!?/p>
寂白能感受到他掌腹的粗礪。
對面公路邊有遠光燈朝她射來,刺得寂白睜不開眼,轉(zhuǎn)眼間,對手也已經(jīng)抵達了。
“快下去插旗子!速度!”富家少爺咒罵超模:“媽的,沒吃飯嗎,看人家是怎么跑的,跑快點!”
超模嬌滴滴說:“我穿的是高跟鞋啊?!?/p>
“穿你媽b的高跟啊!”
寂白重新回到車里,爬向副駕駛,興奮地回頭大喊道:“快快快!快走,咱們要贏了!”
謝隨嘴角揚了揚,原來以為她是個對任何事都波瀾不驚的木頭人,沒想到也有笑得這么開心的時候。
“肯定帶你贏。”謝隨說著踩下了油門,快速掉頭,轟轟幾聲,車消失在了馬路盡頭。
“給我點根煙。”謝隨用眼神指了指車臺上的煙盒和打火機。
寂白不敢不聽他的話,伸手從煙盒里摸出了一根煙,用打火機點燃。
謝隨問:“沒點過煙?”
寂白搖了搖頭。
看著她笨拙又生澀的動作,謝隨只覺得她還真是純,什么都不懂。
他叼過了她遞來的煙頭,深深地地呼吸,吐了一口氣。
尼古丁刺激著他的腦神經(jīng),令他感覺通體松懈暢快,而寂白卻被煙味刺激得咳嗽了起來。
謝隨眼角睨了睨她,打開了車窗,讓涼風灌入車廂內(nèi),驅(qū)散了煙味。
“受不了?”
“嗯?!?/p>
謝隨將手里不過抽了一口的煙頭扔出了窗外,不再說什么。
超跑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氐诌_了終點,伙伴們圍了上來,興奮地說:“隨哥,真行啊!又贏了!”
“小同學,第一次坐隨哥的車,怕不怕?”
寂白臉頰漾著緋紅,老實地點了點頭:“有點?!?/p>
謝隨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腦勺,隨口道:“怕個屁?!?/p>
寂白被他拍得身形往前面突了突,覺得這個動作有點親昵了。
叢喻舟說:“甭害怕,你隨哥開車穩(wěn),出事的概率比飛機事故還低呢?!?/p>
這話寂白是認同的,謝隨開車雖然瘋,但他技術(shù)真的很好,上一世的事故,寂白總覺得沒那么簡單,不像是意外,到更像是人為導致...
就在寂白楞神之際,謝隨已經(jīng)解開了手銬,過去和對面幾個富家公子說話,然后相互摸出手機轉(zhuǎn)賬。
寂白環(huán)顧四周,不見寂緋緋的身影,蔣仲寧說:“她覺得無聊,已經(jīng)回去了,看樣子還不太高興?!?/p>
“哦?!?/p>
寂白隱隱約約覺得,回去可能會面臨一場風波。
幾分鐘后,謝隨回來,對寂白說:“加個微信,給你分紅?!?/p>
寂白乖乖摸出手機,掃了謝隨的二維碼。
謝隨沒有名字,正方形的頭像塊是一片漆黑,正如他崎嶇坎坷的人生之路,是漫無邊際的黑暗。
謝隨給她轉(zhuǎn)了五萬,幾乎對半砍。
寂白只覺得,他真大方,
幾個男孩也跟著下注贏了錢,心情不錯,準備要去酒吧玩。
“小同學,不跟我們?nèi)ネ嫱妫俊笔Y仲寧問。
寂白看看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九點多了:“我要回家了?!?/p>
“這才九點啊,夜生活剛開始,回家多沒意思?!?/p>
“回去晚了會被罵?!?/p>
謝隨看著她這乖巧的模樣,知道她和自己不是一路人,對于他們這群游蕩在城市陰暗處的少年而言,夜晚是狂歡的開始;可是對于寂白這樣溫馴的乖乖女來說,夜晚便意味著危險。
“隨哥,咱們送她回去吧?!?/p>
“送什么送?!敝x隨抽出一根煙叼在嘴上,凝視著川流不息的馬路:“這里又不是打不到車。”
寂白當然不愿意讓他們送了,這花花綠綠的超跑賽車把她送到家門口,讓鄰居和認識的人看見了還不知道怎么說呢。
她走到謝隨面前:“你幫我把手銬解了,我就回去了?!?/p>
之前謝隨只用鑰匙開了自己這一環(huán),便下了車,她這一環(huán)還沒有解開呢。
謝隨摸出鑰匙,在頎長的指尖兜了一圈:“我覺得它挺適合你?!?/p>
寂白一聽他這話的意思,立刻預感到不妙,急切地說:“謝隨,你快給我解開!”
他薄唇扯開一絲邪氣橫生的笑:“這樣,明天下午放學,學校后山湖邊來找我,我給你解開?!?/p>
“你現(xiàn)在就給我解開!”寂白瓷白的臉頰急得通紅,迫切道:“會被同學看到...”
“嗖”地一聲,謝隨收了鑰匙串,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離開——
“就說謝隨送你的禮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