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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相思(全三冊)

第三部 第十四章 道凄涼,與誰說(1/2)


小夭失血過多。元?dú)獯髠?,苗圃給小夭喂了好多靈藥,小夭依舊昏迷了一整夜,幸好顓頊一直留在軍中,第二日傍晚才回來,那時,小夭已經(jīng)蘇醒,讓苗圃幫她上了妝,顓頊又有許多事物要處理。來去匆匆,在小夭的刻意掩飾下,沒有察覺任何異樣。

小夭把靈藥像水一樣灌下去,可傷及了元?dú)?,不是說好就能好,整天都昏昏沉沉,她常??吭诶认拢ピ褐械幕ㄕl(fā)呆。顓頊以為他是因為豐隆的死想起了璟,也沒多想,只囑咐瀟瀟和苗圃陪著小夭,盡量多開解她。

休養(yǎng)了幾日后,小夭才漸漸緩了過來。蓐收和句芒也押運(yùn)著糧草趕到了。顓頊將一切交代清楚后,帶小夭返回神農(nóng)山。

豐隆是赤水族的族長,小祝融的兒子,他的死讓顓頊要面對很棘手的局面。顓頊回到神農(nóng)山后,立即和黃帝商量,如何處理豐隆的后事。

黃帝說:“凡事都是禍福相依,只要處理得好,禍也可以是福。豐隆的意外死亡,如果不考慮你情感上的難以接受,對整個國家而言。不見得是壞事。”

顓頊靜下心來想了一會兒,明白了黃帝的意思,共工和中原氏族之間,總有若有若無的關(guān)系,兩軍僵持著沒有什么,可真正到生死決戰(zhàn)那一日,只怕很多氏族都會有想法??涩F(xiàn)在,共工竟然殺了豐隆,赤水氏和神農(nóng)氏就絕對不能原諒共工,其他中原氏族自然會選擇站在赤水市和神農(nóng)氏這一邊??梢赃@么說,豐隆的死,將共工和中原的聯(lián)系徹底斬斷了。

顓頊對黃帝行禮:“謝謝爺爺指點(diǎn),我知道該怎么做了?!?/p>

黃帝嘆了口氣:“不是你想不到,只是豐隆的死讓你心亂了,看來你是真把豐隆當(dāng)朋友?!?/p>

顓頊想起豐隆死前說過的話,心中滋味極其復(fù)雜。

黃帝說:“豐隆在時,馨悅不重要,你想怎么對他,我都不管。豐隆死了,你必須厚待馨悅,待會兒回了紫金宮,去看看她吧!”

“豐隆臨去前說‘一生無憾,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馨悅’,我已承諾了他,保馨悅一世平安,紫金宮內(nèi)所有嬪妃以她為尊。”

黃帝很意外,嘆道:“豐隆這孩子也是個重情的,難怪他會貪功冒進(jìn),原來竟是為了馨悅。”

顓頊說:“看似豐隆是被相柳射殺,實(shí)際上,他是被神農(nóng)馨悅逼死!如果不是豐隆,我真想……神農(nóng)馨悅!”顓頊面無表情,語氣十分平靜,可自豐隆死后,一直壓抑著的怒氣終是迸發(fā)出了來,他的手緊緊握成拳,無聲的砸了一下案,案上的茶碗變成了粉末。

黃帝淡淡道:“難道你就沒有錯嗎?馨悅為什么會想殺小夭?如果她不殺小夭,何來她逼豐???你小時候,我就給過你選擇。你選擇的是舍私情、全大義!一直以來,你從沒讓我失望過!可在小夭的事情上,你讓我非常失望!”

自從禪位,黃帝對顓頊一直溫和,第一次,他說了重話。

顓頊看著黃帝,坦然地說:“我知道,我任性了,自私地先考慮了自己,自爹爹戰(zhàn)死,娘親自盡,我一直嚴(yán)苛的要求自己,從無一日,從無一事敢怠慢,此生此世,小夭是我唯一的自私任性,求爺爺成全!”

黃帝無聲地嘆息,他何嘗不明白呢?黃帝神色緩和:“豐隆的死如果處理不好,會釀成大禍!你先回紫金頂吧,記住,你是整個天下的君主,必須要以整個天下的利益為先!”

顓頊默默地給黃帝行禮告退。

經(jīng)過鳳凰樹下的秋千時,顓頊回頭看向小夭的屋子?;璋档臒艄馔赋?,卻不知道小夭在干什么。

苗圃碎步跑到顓頊面前,行禮說道:“小姐請陛下離開前去見見她,她有話和陛下說?!?/p>

顓頊露出笑意,快步走進(jìn)小夭的屋子,小夭靠窗而坐,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為顓頊斟了一杯酒,小夭舉起酒杯,緩緩倒在地上:“豐隆,請飲!”

顓頊也將酒灑在了地上。

小夭說:“出征前,豐隆拜求了我一件事,我救不了他,只能盡力完成他的拜求?!?/p>

顓頊蹙眉,不耐煩的說:“如果是想談馨悅,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豐隆?!?/p>

小夭嘆道:“果然和我想的一樣,你雖然答應(yīng)了豐隆,心里卻壓根兒沒原諒馨悅,甚至因為豐隆的死,越發(fā)憎惡馨悅??v然你會信守承諾,但女人都很敏感,馨悅又尤其敏感多疑,肯定能感受到你的真實(shí)情緒?!?/p>

顓頊冷冷地說:“怎么像是她的事,我會做到承諾。”

小夭說:“其實(shí),馨悅和我有些像。因為父母不得不承擔(dān)責(zé)任,我被母親遺棄在了玉山,她被父親遺棄在了軒轅城,少時的不愉快經(jīng)歷讓我們的心又硬又冷,必要時,都是狠毒無情的女子。馨悅倚靠這家族親人,卻又不完全相信家族親人,他周圍的男人,父親、哥哥、祖父……都有更重要的責(zé)任和使命,她只能靠自己,所以她緊張、多疑、偏執(zhí)、狠毒。我沒有希望你能立即放下對馨悅的憎惡,只希望你每次見到她時,心懷一些憐憫,畢竟她不是生來就是這樣的。”

顓頊說:“小夭,她和你一點(diǎn)都不想!也許你們都有一副冷硬的心腸,可你因為經(jīng)過痛苦所以珍惜每一點(diǎn)溫暖,不管是師傅、阿念,還是老木,苗圃、左耳。不管他們給予了你多少,你都珍惜、感激。馨悅卻因為經(jīng)歷過苦難,變得貪婪。一直不停地索取,不管別人給了多少,只要一點(diǎn)沒順?biāo)囊?,她就全盤否定,覺得別人都辜負(fù)了她!小祝融和豐隆為他做的還少嗎?就算是我,她想要王后的權(quán)勢和尊榮,難道我沒有給她嗎?她只把我看做交易,卻妄想我能像對你一樣對她?這世上,不止她受過罪、受過苦!”

小夭道:“我今日跟你說這些,不僅僅是為了豐隆,還是為了你自己,都好好待馨悅。”

顓頊說:“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么做?!?/p>

小夭道:“天色已晚,你趕緊回去吧,我就不送你出去了?!?/p>

顓頊離開后,小夭神色恍惚呆呆的坐著。苗圃問她要不要歇息,小夭揮揮手,示意別打擾她。

小夭用手指蘸了酒,在案上寫下和涂山氏有恩怨利益,有握有實(shí)權(quán)的氏族和人名:防風(fēng)氏、神農(nóng)氏、赤水氏、鬼方氏、禺疆小夭甚至把“相柳”的名字也寫了下來。

防風(fēng)氏——因為防風(fēng)意映,他們肯定恨璟,璟若死了,有防風(fēng)氏血脈的涂山瑱會繼位,他們肯定樂見其成,但防風(fēng)氏有能力和涂山氏對抗嗎?

神農(nóng)氏——馨悅再恨她,也不會瘋狂到想去殺璟,甚至可以說,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小夭順利嫁給璟。小祝融要的是中原百姓安居樂業(yè),璟活著對他有利。

小夭想了好一會兒,把“神農(nóng)氏”抹去。

赤水氏——因為豐隆,四世家的均衡格局被打破,赤水氏一家獨(dú)大,璟若不在了,的確能讓赤水氏變得更強(qiáng)大,但小夭想起豐隆提起璟時的悲傷,出征前,豐隆和她告別時的爽朗笑聲,抹去了赤水氏的名字。

鬼方氏

最后,小夭的視線停在了相柳的名字上。

相柳——賊喊捉賊不是沒有可能。防風(fēng)意映隱居在清水鎮(zhèn),瞞得了天下人,卻不可能瞞過相柳。殺了璟,看似相柳得不到任何直接的好處,卻可以給顓頊帶來很多麻煩,處理不好就發(fā)氏族紛爭。相柳偏偏最近才揭露此事,如果小夭寧可錯殺,也不愿放過,以小夭冠絕天下的毒術(shù),必定會有很多氏族的族長和長老莫名而死,一定會引發(fā)所有氏族的恐慌和猜忌,只要相柳善加利用,很有可能變成一場浩劫,讓共工得益。

小夭用手指一遍遍描摹著相柳的名字,是你嗎?是你嗎?

苗莆好奇地看著案上留下的幾個名字,不明白小夭為什么半夜都不肯睡,對著幾個名字發(fā)呆?!靶〗悖銓懰麄兊拿肿鍪裁??”

小夭笑了笑,將案上的名字抹去,苗莆卻畏懼地打了個寒戰(zhàn)。小夭的神情很像陛下對瀟瀟下旨時的神情,云淡風(fēng)輕一句話,卻是無數(shù)人的性命。

“左耳?!毙∝步小?/p>

左耳從窗戶外翻了進(jìn)來,小夭說:“你去刺殺防風(fēng)氏的族長,但不要?dú)⑺浪?。刺殺他三次,看他能調(diào)集到多少高手保護(hù)自己,回來告訴我?!?/p>

左耳不說話,也不行動。

小夭說:“在你回來之前,我不會離開小月頂半步。”

左耳道:“好!”轉(zhuǎn)身就走。

苗莆滿面擔(dān)憂,都顧不上和小夭說一聲,就追了出去:“喂,你等等,我給你準(zhǔn)備點(diǎn)東西。記住啊,小姐不是要他的命,你不需要靠近,只需要弄點(diǎn)動靜出來,讓他感受到有危險就可以了”一會兒后,苗莆噘著嘴,一臉怒氣的回來了。

小夭笑道:“別擔(dān)心,左耳遠(yuǎn)比你想像的聰明厲害,只要別碰到”小夭的笑意淡去,只要別碰到那個比他更厲害的同類,無論如何,左耳都能保住性命。

苗莆恨恨地說:“我才不擔(dān)心他呢!誰會擔(dān)心那個野蠻無禮、粗魯愚笨的家伙?”

小夭忍不住搖搖頭,女人,你的另一個名字應(yīng)該叫口是心非。

經(jīng)過大半年的仔細(xì)調(diào)查,小夭留下的幾個名字被一一抹去,只剩下了“相柳”。

小夭晝思夜想,時不時會在案上、地上寫下“相柳”二字,對著發(fā)呆。其實(shí),能分析的都分析過了,現(xiàn)在心里翻涌的一句話不過是:是不是你做的?

苗莆很擔(dān)心小夭,她完不知道小夭到底在做什么,有時候小夭像被遺棄的孩子,非常迷惘悲傷害;有時候她又像是出鞘的利劍,在冷酷地?fù)袢硕?。如果換成往常,陛下應(yīng)該能發(fā)現(xiàn)小夭的異常,可是因為豐隆將軍的意外死亡,陛下十分忙碌,每次來都心事重重,略微坐一下就走,偶爾待得時間長一點(diǎn),卻是和黃帝陛下商量事情。

瀟瀟像以往一樣來問過她小夭的事,可苗莆不敢說,也不能說。她的主人只有小夭一人,未經(jīng)小夭許可,說出的任何話都是背叛。苗莆只能奏報一切正常。

小夭歪靠在榻上,手卻無意識地一直寫著“相柳”。

苗莆實(shí)在忍不住了,問道:“小姐,你每日都在寫那個名字,有時候還念念有詞,‘是你、不是你’究竟什么意思?”

“我在思索到底是不是他做的。如果是他做的,我該如體去求證?”

苗莆終于理解了“是你、不是你”的意思,順著小夭的話,問道:“如果不是他做的呢?”

“如果不是他做的,那就是另一個握有實(shí)權(quán)的人做的,可是不可能,所有人我都查過了,難道還有漏掉的?”小夭非常煩惱,用力拍自己的頭。

苗莆忙拽住她:“小姐!小姐!”

小夭頹然地躺倒,看到左耳站在苗莆身后,也不知道他何時的,黑黢黢的眼睛,像野獸一般冷漠狡黠,專注地盯著小夭。

小夭問:“你想說什么?”

左耳說:“不是相柳!有一個權(quán)勢很大的人,你漏掉了?!?/p>

還有她沒想到,左耳卻能想到的人?小夭不太相信,眨眨眼睛:“誰?”

“陛下?!?/p>

小夭猛地坐了起來,氣指著左耳:“你你你胡說八道什么?”

左耳一臉迷惘,困惑地問:“我說錯了?陛下沒有權(quán)勢嗎?那是我理解錯了權(quán)勢的意思?!?/p>

左耳的樣子讓小夭沒有辦法生氣,她耐心地解釋道:“陛下很有權(quán)勢,非常有權(quán)勢,應(yīng)該說是天下最有權(quán)勢的人,但你很清楚我在追查什么,陛下和”小夭看了一眼苗莆,苗莆立即捂住耳朵,一溜煙地跑掉了,小夭說:“陛下跟璟沒有恩怨,更沒有利益糾葛?!?/p>

左耳用沒有絲毫起伏的音調(diào),冷靜地說:“他們有恩怨。”

小夭無奈,被氣笑了:“你倒比我更了解他們了?你懂不懂什么叫恩怨?”

“我懂!就是爭奪更好的洞穴、更大的領(lǐng)地、更多的獵物?!?/p>

“好吧,類似于野獸的這種糾紛。你說,陛下怎么可能和璟去爭奪這些?”

“每年春天,不為了洞穴、領(lǐng)地、獵物,還有一種爭斗。只要雄獸看中同一只雌獸,也會決斗,越是強(qiáng)壯的雄獸,決斗越激烈?!?/p>

小夭反應(yīng)了一瞬,才更解了左耳的話,火冒三丈:“你你”

左耳說:“陛下和璟都看中了你,如果誰都不放棄,他們只能決斗?!?/p>

小夭用力砸了下榻:“一派胡言!出去!”

左耳立即聽話地離開了,小夭跳下榻,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灌下:“真是胡說八道!人能和野獸一樣嗎?”小夭搖搖頭,甩開了左耳說的話。

可是,不知不覺中,左耳上說過的話留下了影響。每當(dāng)小夭凝神思索如何查證璟的死因時,顓頊就會跳進(jìn)她的腦海里。小夭被這種可怕的思緒嚇住,立即屏息氣,告訴自己,不可能,絕不可能!但思想不受控制,總會時不時地想到顓頊和璟之間的一舉一動,線索被她忽略的很多細(xì)節(jié),都漸漸浮現(xiàn)。

豐隆臨死時,顓頊親口對豐隆說:“我這一生注定了沒有朋友,沒有知已,但我心底深處,一直視你為知己好友!就連我最珍愛的小夭,我也只愿意托付給你!”

小夭知道顓頊并不喜歡璟,她以為那是因為璟傷害過她,也以為是因為顓頊認(rèn)為璟配不上她,至少顓頊一直認(rèn)為豐隆遠(yuǎn)比璟優(yōu)秀,更愿接受她嫁給豐隆,可是,如今她已經(jīng)知道了顓頊對她的感情,再回看過去,很多事不再像當(dāng)年她以為的那樣,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的感受和事實(shí)不一致。小夭越發(fā)想弄清楚她到底忽略了多少事。到后來,小夭幾乎整日躺在榻上,回憶過去。

當(dāng)父王昭告天下,小夭不再是高辛王姬時,外祖父黃帝想賜她軒轅氏,讓她真正地就成軒轅王姬,有空上天下最尊貴的氏,自然是最好的何護(hù)。顓頊卻堅持賜小夭西陵氏,甚至為此第一次和黃帝起了爭執(zhí)小夭當(dāng)時只惦記著要和璟“門當(dāng)戶對”,壓根兒沒有深思顓頊為什么不肯讓她成為軒轅王姬

在阿念和顓頊成婚前一夜,顓頊怒氣沖沖地來找她,不允許她參加他的婚禮。

小夭問:“你一次都沒有高興過嗎?”

顓頊說:“沒有?!?/p>

“我想你總會高興一次的,遲早你會碰到一個喜歡的女子。”

“我也很想知道娶自己喜歡的女子是什么感覺,我想感受一次真心的歡喜,我想在別人恭喜我時,開心地接受?!?/p>

“肯定會知道的?!鳖呿溞φf:“我也是這么覺得,只要我有足夠的耐心,我想我肯定會等到那一日?!?/p>

“嗯,肯定會等到。不過,真等到那一日,你可不許因為她就對阿念不好。”

顓頊溫柔地看著小夭,只是笑,小夭用手指戳他:“你笑什么?”

顓頊笑著說:“只要我娶了她,這事我全聽她的?!?/p>

“什么?”小夭用手指狠命地戳顓頊,“你你有點(diǎn)骨氣好不好?什么叫全聽她的?你可是一國之君?。 ?/p>

顓頊慢悠悠地說:“這可和骨氣沒關(guān)系,反正我若娶了她,一定凡事都順著她,但凡惹她不高興的事,我一定不會做。”

小夭連狠命戳都覺得不解氣,改掐了:“那如果她看我不順眼,萬一她說我的壞話,你也聽她的?”

顓頊笑得肩膀輕顫,小夭有點(diǎn)急了,掐著他說:“你回答我??!”

顓頊一臉笑意的看著小夭,就是不回答。

小夭雙手舉在頭兩側(cè),大拇指一翹一翹,像螃蟹一般做出“掐、掐、掐”的威脅凈勢,半天玩笑、半認(rèn)真地說:“你說清楚,到那一日,你聽她的,還是聽我的?”

“兩個人都聽行不行?”

“不行!”

“也許你們倆說的話都一樣?!?/p>

“不一樣的時候呢?”

顓頊說:“也許沒有不一樣的時候?!?/p>

傍晚,顓頊來小月頂,看到小夭又懶洋洋地躺榻上。

他挑起珠簾,走到榻邊坐下:“你怎么了?最近老是沒有精神的樣子,聽爺爺說飯也不好好吃?!?/p>

顓頊溫和地問:“又想起璟了?”

“也想起了很多你的事。還記得嗎?有一次,我們一起出海去玩,豐隆、意映、篌都在,那時馨悅還很驕傲活潑也沒覺得過了多久可是豐隆、意映、篌都已經(jīng)死了,璟也離我而去?!?/p>

顓頊對苗圃吩咐:“去拿些酒”。

顓頊斟了兩杯酒,小夭舉起酒杯,一口飲盡,晃晃空酒杯,忽而一笑,神情十分溫柔:“我知道,在你眼中,豐隆比璟好了太多,你一直瞧不上璟,覺得璟目光短淺,只想著為涂山氏賺錢,行事又優(yōu)柔寡斷,連篌和意映都擺不平。”

顓頊想起了豐隆臨死前在他耳畔的喃喃低語,只覺得胸中憋悶難言,將酒狠狠地一口灌下,沒有否認(rèn)小夭的話:“我的確曾經(jīng)這么想?!?/p>

小夭說:“你們都只看到我救了璟,璟就賴上了我,可是實(shí)際上,是璟救了我?!?/p>

顓頊愕然的看著小夭。

小夭說:“離開玉山時,我還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之后碰到的那些事,我給你提過,卻沒仔細(xì)講過,不是因為我忘記了,而是那幾十年的日子只有屈辱痛苦,我根本難以啟齒。被九尾狐妖關(guān)在籠子里打罵折磨時,被他逼著吃下難以想像的惡心東西時,我活的連畜生都不如,我恨所有能恨的人,恨他們拋棄了我,讓我經(jīng)歷這噩夢般的一切。我是熬過來了,但心已傷痕累累!我遇到璟時,他比最骯臟的乞丐都骯臟,本來只是一念間的隨手相救,并不在乎他的生死。可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他身上的傷時,好似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突然萌生了很強(qiáng)烈的渴望,渴望他活下去!似乎他能克服一切陰影,好好地活著,我就能看到自己痊愈的希望。我自己經(jīng)歷過那一切,我很清楚,被那么殘忍地折磨羞辱后,變得偏激、冷漠、多疑,很容易,想要依舊溫和善良、信任他人,卻非常非常難!但璟做到了!他讓我明白,不管別人怎么對我們,我們都可以選擇讓自己的心依舊柔軟美好。哥哥,你覺得他處置篌時優(yōu)柔寡斷,可你告訴我,如果有朝一日,我突然背叛了你、傷害了你,你能痛快地殺了我嗎?”

顓頊斬釘截鐵地說:“你根本不可能背叛我,更不可能做傷害我的事!”

“璟對篌何嘗不是這樣的信念呢?篌是璟信任敬愛的大哥,在篌做出那些事之前,璟就如你今日一樣,堅信篌不可能傷害他。我本來以為,璟經(jīng)歷了篌的背叛和傷害,無論如何都會變得冷漠多疑、心狠手辣一些,就如你和我的改變,但是他沒有!哥哥,難道你不覺得這是另外一種堅強(qiáng)嗎?看似和我們不同,但璟只是以自己選擇的方式去打敗他所遇見的苦難?!?/p>

顓頊沉默不語,如果是以前,他縱然嘴里不說,心里也不會認(rèn)同,但現(xiàn)在他不確信了人。一個對天下大勢分析得那么精準(zhǔn)的人,一個懂得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人,難道會不明白如何去復(fù)仇嗎?

小夭說:“璟清楚地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我告訴他‘我不會付出,也不會相信’,他對我說‘他會先付出,他會先相信’,說這句話時,他已經(jīng)為我做了很多。說老實(shí)話,我雖然感動,也只是感動一瞬,因為我壓根兒不相信!在我看來,做得了一時,做不了一世!何況人心善變,今日真,不代表明日真!哥哥,你在經(jīng)歷那些事之后,還能說出‘先付出,先相信’的話嗎?還愿意去這么做嗎?”

顓頊嘴唇翕動了一下,卻沒有說出話。

小夭說:“我們是一類人,我們都做不到!璟一直在努力接近我,但我從來沒有真正信任他,可以說,時時刻刻,我都做好了抽身而退的準(zhǔn)備!雖然我從來沒有說過,但我想璟一直都明白。哥哥,也許在你眼中,我什么都好,可實(shí)際上,和這樣的我在一起,非常累!”

顓頊淡淡地說:“他也許是為你付出很多,可我看到的是,他為了防風(fēng)意映,把你傷到吐血?!?/p>

小夭嘆氣:“是啊!璟的確有做錯的地方,可我何嘗沒有錯呢?明明我可以和他一起處理好這事,可我偏偏什么都不做,只是袖手旁觀地看著,等著璟向我證明。那時我還不懂,相戀可以只有一方的付出,相守卻一定要兩個人共同努力!我們犯了錯,所以我們承受懲罰。我們倆都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犯點(diǎn)錯很正常,只不過我們的錯被防風(fēng)意映和涂山篌利用了而已?!?/p>

顓頊一直不敢去深思豐隆臨死前的話,可那些話一直縈繞在他心間,灼燒著他。此刻,壓抑在心中的所以情緒突然失控了,他不耐煩地說:“就算璟千好萬好,你對我說這些有什么意義?不管怎樣,璟已經(jīng)死了!”

“砰”一聲,小夭竟然將手中的琉璃酒杯捏碎,碎片扎入了手掌。

顓頊忙拉過她的手,一邊清理琉璃碎片,一邊歉疚地說:“對不起,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本來是看你不高興,想陪你喝點(diǎn)酒,讓你高興一點(diǎn),我卻算了,不提了,不管你想說什么,都慢慢說吧,我會仔細(xì)聽著!”顓頊低著頭,把碎琉璃一點(diǎn)點(diǎn)挑干凈。挑完后,又仔細(xì)檢查一遍,才幫小夭上藥。其實(shí),這不過是普通的傷口,顓頊卻慎重地像是小夭的手掌要斷了。

小夭怔怔地看著顓頊,破碎的畫面在眼前閃過——

左耳說:“雄獸只要看中同一只雌獸,也會決斗,越是強(qiáng)壯的雄獸,決斗越激烈?!?/p>

鳳凰林內(nèi),顓頊將鳳凰花插到小夭鬢邊,問道:“如果我找到了她,是不是應(yīng)該牢牢抓住,再不放開?”

“當(dāng)然!”小夭肯定地說:“一旦遇見,一定要牢牢抓住。”

左耳說:“陛下和璟都看中了你,如果誰都不放棄,他們只能決斗?!?/p>

相柳笑笑,云淡風(fēng)輕地說:“涂山璟的死,看似是兄弟相爭,實(shí)際背后另有人要涂山璟死,如果沒有此人的安排,涂山篌根本不可能靠近涂山璟?!?/p>

小夭的淚珠猶如斷線的珍珠,簌簌墜在顓頊?zhǔn)稚?,顓頊抬起頭,焦急地問:“怎么了?很疼嗎?”

小夭一言不發(fā),只是落淚。

顓頊急得問:“小夭,小夭,你究竟哪里難受,我立即傳召鄞?!?/p>

小夭問:“是你派人去清水鎮(zhèn)幫涂山篌的嗎?”

顓頊微微一僵,又立即恢復(fù)了正常,不過短短一瞬,如果不是他正好握著小夭的手,小夭根本感覺不到。顓頊說:“你為什么這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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