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楠和薛薛最終沒有讀同一所大學(xué),卻在同一座城市,兩間大學(xué)只隔了一個街區(qū),不到十五分鐘的距離。
薛家輝和黃玫對這個結(jié)果感到十分滿意,在聽到蘇向楠被醫(yī)大錄取的消息時,更覺得以女兒之前的成績這次能考進(jìn)全國前五大學(xué)府之一,都是多虧了蘇向楠這個同桌幫忙。
于是,本來就心疼蘇向楠遭遇的黃玫讓女兒可以多帶他來家里玩兒。
蹭飯混臉熟,只要有心,蘇向楠要攏絡(luò)長輩幾乎就是手到擒來的事兒。
那一段時間是蘇向楠到目前為止的人生中,最開心的日子。
薛家并不富有,薛家輝和黃玫平常也都要上班,然而那是一個真正的家,從踏進(jìn)薛家大門,聞到撲鼻而來的飯菜香,聽到薛家輝聲若洪鐘的招呼與見到黃玫溫暖和藹的笑容那一刻,蘇向楠鼻酸的幾乎想要掉淚。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哭了。
從蘇林帶著他狼狽的“逃出”那個他曾經(jīng)以為是家的屋子后,蘇向楠好像就忘了哭的感覺。
哪怕是在得知蘇林的病情惡化,險些被一大筆接著一大筆醫(yī)藥費給壓垮了生活的時候,蘇向楠腦海中轉(zhuǎn)過很多黑暗的想法和糟糕的情緒,他都沒有哭。
對蘇向楠來說,那是一種奢侈的,離他十分遙遠(yuǎn)的情緒。
很多時候,人掉眼淚,是因為眼淚有如珍珠般的分量,因為有人會替自己感到心疼,感到不舍,而蘇向楠沒有這個權(quán)利,作為家中唯一支柱,他不能讓蘇林擔(dān)心,不能顯露脆弱,必須每時每刻都繃緊神經(jīng),扮演好自己該扮演的角色。
久而久之,便也習(xí)慣了。
“你怎么傻愣愣的站在門口?”
聽到薛家輝的大嗓門后薛薛立刻就下樓了。
見到蘇向楠,她笑著迎上前,自然而然拉過男生的手。
出乎意料的冰涼。
薛薛看了眼窗外高掛在藍(lán)天白云間的太陽,腳步停下,偏過頭小聲問他:“發(fā)生什么事了嗎?我看你狀態(tài)好像不太好?!?
她問,蘇向楠才像突然回過神來似的,搖了搖頭。
“不是,我只是……”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著用詞,又好像因為始終找不到精確的詞匯來形容而苦惱的皺起眉頭,最后苦笑道:“不知道,好像突然有種……隔了很久終于回到家的感覺。”
薛薛一愣。
在短暫的沉默過后,她好像能理解蘇向楠的意思了。
剎那間涌上心頭的情緒,也不知道是心疼,還是心酸,又或者兩者皆有,刺激的薛薛心臟一抽一抽的疼。
“沒事的?!卑察o了半晌,薛薛抓起他的手,用力握緊?!皬慕褚院?,我做你的家人,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
白天打工,打工結(jié)束后就到醫(yī)院探望蘇林,接著到薛薛家里與他們一塊兒用晚餐,對蘇向楠來說,這幾乎是神仙過的日子。
他偷偷期盼著,這段日子能從當(dāng)下,一直進(jìn)行到很久很久以后。
然而風(fēng)平浪靜的生活終究會被打破。
蘇林的身體狀況就是一顆未爆彈,并在蘇向楠整個人都松懈下來時,突然炸的他措手不及。
夜闌人靜,半夜的醫(yī)院急診大樓依舊燈火通明,薛薛趕到的時候就見蘇向楠坐在手術(shù)室外的長椅上,形容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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