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姐?”
“你哪里還有人手嗎?”
“稍等?!币魂囯s音過后,對方傳來肯定的答案?!坝械模??!?
“那好,楊柳兒那里你先不用管了,我直接派人過去盯著,現(xiàn)在我傳一份名單給你,你幫我注意看看,他們這一個月有沒有與什么人密切接觸?!?
“好的。”
十分鐘后,薛薛收到一則訊息。
上面只有簡短兩個字“收到”。
薛薛將訊息刪除后,按熄屏幕。
“要收網(wǎng)了?”
“嗯?!毖ρπΦ溃骸暗眯量鄰膹┖退{鵠陪我演了這么一場戲?!?
“那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真要說,妳才是最辛苦的那個?!绷_馳邊說邊給薛薛按摩僵硬的肩頸?!澳屈S宏勝呢?妳打算怎么辦?”
薛薛不是沒聽出羅馳的言下之意,然而對方之于薛曼青的意義格外不同,她得好好想想才行。
“薛薛?”
女人沉默的時間太久,久到羅馳懷疑她是睡著了。
“我打算再給他一個機會。”
聞言,羅馳手勁一時沒拿捏好,讓薛薛疼的嘶了聲。
她拍掉還搭在肩膀上的大手,轉(zhuǎn)頭嗔道:“干嘛,要謀害你老婆?。俊?
一個詞,就讓男人眼中狠戾的情緒消散殆盡。
“妳說什么?”從背后環(huán)住她,羅馳哄道:“再說一次好不好?”
薛薛裝傻。
她剛剛純粹就是一時嘴快。
“薛薛……好薛薛……好女孩兒……好……老婆……”
隨著語調(diào)逐漸低沉,羅馳的唇也離薛薛越來越近,到最后幾乎是把呼吸間的氣息也一并送進了她的耳朵里。
骨頭酥麻,噴在皮膚上的熱氣彷佛帶了電似的。
“別鬧?!毖ρσ话炎プ∧腥瞬话卜值臋M在自己腰上的手?!罢務履?。”
“什么正事?黃宏勝的事嗎?”男人連珠炮似的說:“那我沒興趣,妳自己決定好了就行?!?
“……”薛薛忍了忍?!拔視虢o他一次機會是因為……”
“不想聽?!?
“羅馳!”終于忍無可忍的薛薛爆發(fā)了?!澳闶侨龤q小孩嗎?”
“不是?!绷_馳回答的義正詞嚴,不知何時鉆進女人上衣的手指捏了捏柔軟的奶肉?!叭龤q小孩可不能和妳做這種事兒。”
“……”
發(fā)現(xiàn)薛薛表情黑的跟塊木炭似的,羅馳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有點兒太白目了。
于是他果斷抽出手,從沙發(fā)后面繞到薛薛旁邊坐下。
“妳說吧,親愛的,我會認真聽的。”
薛薛一噎。
按理,羅馳現(xiàn)在接近完全恢復記憶,最近一個周末,她強制對方到醫(yī)院又做了次詳細的檢查,雖然完整報告尚未出來,可醫(yī)生也說他復原情形良好,原本堆積在腦部的瘀血漸漸被吸收干凈,除卻心理因素,已經(jīng)沒什么大問題。
其實早在薛曼青第一次帶羅馳到醫(yī)院檢查時,雖然羅馳腦部的確還有部分瘀血未除,但醫(yī)生的判斷也更傾向他是第一型的解離性失憶,簡而言之,雖然受雙重因素影響,然而他失憶的真正原因并非來自生理上的傷害,而是個體在“創(chuàng)傷”的自我防衛(wèi)機制啟動下創(chuàng)造出來的結(jié)果。
這個創(chuàng)傷可能源于在幫派生涯中,經(jīng)年累月下形成的巨大壓力,也可能是在以為必死無疑之際,被生生活埋的恐懼。
羅馳渴望逃離的念頭太強烈,于是“受傷”反而成為一個契機,讓他忘卻前塵,成為一個全新的人。
雖然解離性失憶在醫(yī)學上有用催眠強制喚醒的可能,可在醫(yī)生對她解釋完后,薛曼青并未選擇執(zhí)行這個療法。
她知道醫(yī)生的判斷是正確的。
作為羅馳曾經(jīng)親密的愛人,薛曼青比誰都更能感受到,相比起過去,現(xiàn)在的生活才是羅馳內(nèi)心真正向往的。
在他不必承擔起守護一個人甚至一群人的壓力后。
這個認知讓薛曼青十分受傷。
或許就是因為如此,這重新得來的一輩子,她仍渴望救贖對方,卻不愿再親自去做這件事。
因為已經(jīng)失望透頂了。
可現(xiàn)在在自己眼前的這個羅馳,既不像薛曼青記憶中無所不能的男人,也不像失憶后冷淡自持的男人,反而顯得有幾分跳脫,和……
“油嘴滑舌?!?
羅馳聽到了,卻和薛薛剛才一樣裝傻。
“妳說什么?”
世界九、失憶的戀人(46)